.本文為台灣劇集《HIStory2》衍生同人文,內文為個人妄想,與原著發展無關。

.本文基於原著設定,加入大量個人私設,寫寫高三的王振文和王振武於2023年春日的小故事,配對左右無差,這樣寫純屬習慣,清水向,會有少量夏邱和是非串場。

.本文與《越界》夏邱的〈飛べ〉《是非》的〈Shine〉相關,但沒看這兩篇也不影響閱讀。

.本文內有提及心理諮商、精神和情緒問題,作者並非專家,一切知識參考自網路,有錯請指正。

.主要靈感來源為這幅圖(含劇透)和原劇部分劇情;標題曲:鄭宜農 Enno Cheng –【 金黃色的 golden 】,也推薦其他相關曲目:NCT 127 '윤슬 (Gold Dust)

.本文有極少量內容或靈感源自AI,介意者慎。

 

 

 

起初王振武並不明白自己為甚麼要去心理諮商。


那天他們無故起了爭執,難以想像到起因只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何小小日夜顛倒忙著創作,身體也不太舒服,好幾天在場邊連續打噴嚏,教練便以病人別影響球隊運作為由,要妹妹早點回家休息,那週幾乎都沒跟排球隊練習,由另外兩位經理代理事務。

週五放學時分,排球隊員齊集體育館,熱身過後仍未見到平常會指揮大家的經理。王振武問了一圈也沒人知道,夏宇豪只記得他弟弟下課後喊了句要找學長,就直接消失在水泄不通的走廊。他側額血管一跳一跳地抽痛,記憶如潮水襲來,灌進喉頭使他嗆到得無法呼吸。持續膨脹的冰涼隨脈搏傳至左胸,令心臟停滯幾秒始再跳動,指尖下意識摸進口袋卻只得觸到濡濕的手心。

 


他必須做點甚麼。

 


意識似是斷開了幾秒,他用力喘息,賀承恩的指令延遲許久才竄入耳朵,但小腿肌肉已然收縮,腳掌隔着運動鞋蹬前,踉蹌地衝向門口,轉身就跑往社辦拿回電話。下課的人潮不斷從大樓中湧出,摩肩接踵像浪一般流過身邊。鼎沸的人聲彷彿隔了一層壓花玻璃,模糊不清,卻與記憶中鞋尖拖過病房磁磚的摩擦聲重疊。他的視線不斷從中搜尋,視線掃過一張張陌生笑鬧的臉孔,每個稍微矮小的身影都讓他的心臟停跳,但又很快失望地移開。


要找到他。


「嘟——嘟——嘟。」手機內的聲音持續迴響,他不斷撥通那串數字卻無人接聽。平板的女聲循環說起一樣的台詞,步伐隨著語句愈來愈急,記憶像被狠狠踩下的排球,彈起時帶出五年前那個傍晚雨後的氣味。腳步聲在安靜的校園裡喧鬧,每下都像那晚水滴砸在空蕩書包的迴響。握住電話的掌心逐漸變得潮滑,差點把那小小的機器弄丟。當年卻是這雙手在病床用刀刃把蘋果削成兔子,也是這雙拳頭日日重擊武術教室的沙包,不敢輕忽怠廢。


要找到他。


那夜的空氣也是這樣濕冷稠膩,全黏在皮膚上揮之不去。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把地板切割成一塊塊明暗交錯的方格,但骨髓中卻滲出綿長不絕的寒意。額角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指尖微微顫抖。空氣裡瀰漫著老舊檔案櫃的霉味,壓得他喘不過氣。發緊的喉嚨像被人掐住,呼吸變得更淺更快,心臟在胸腔裡橫衝直撞,胃袋傳來一陣抽痛,他卻無暇理會。


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

 


他終在教務處門外看到兩位經理。


於目睹王振文輪廓的瞬間,波濤洶湧的大海歸於平靜,四散的感官逐點收攏回來,要躍出胸口的心臟也放緩,制服被汗水浸濕黏緊軀幹。身體掙扎過後再次運行,肺部充盈,空氣慢慢吸進咽喉,從氣管滑落到氣泡,血液把氧氣和暖意運輸至全身,窒息的二氧化碳則立即滲透,從鼻腔呼出,讓他重新活過一遍。王振武眨眨眼,彷彿忘記那股藏在心底深處的感覺曾悄悄冒出,留下濃稠而冰冷的爬行痕跡。

弟弟臉上掛了看似恭敬的微笑,但他知道那只是應付大人的面具,半帶無聊的雙眸於曾正帆身後捕捉到哥哥,頓時添上幾分慍色。邱子軒一再保證隊友考試成績定會於大賽後回升,兩人合力好不容易把手上表格交給主任,待對方返回辦公室後,始跟站在走廊旁的自由球員打招呼:「振武?不用練球嗎?」

 


他沒有應答,只匆匆跟學長點頭,便追上弟弟的背影——王振文剛剛橫了他一眼,就拿起背包離開——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對方皺起眉頭向反方向躲開哥哥的碰觸,卻撞上他胸膛。王振文咬咬牙,沒讓兄長發現自己染紅的耳尖,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在學校不要打給我,剛才差點被真正煩抓到了。」螢幕上顯示四十多通來電顯示,他知道弟弟素來在學校會把電話調成靜音,但震動模式顯然仍會引起老師懷疑。

「怎麼翹掉練習?」見他沒應允,王振文盯著對方仍殘存齒印的下唇,再補上一句。「大家都不知道經理在哪,我就來找你,現在會回去。」球經偶爾其實也會缺席練習,只是通常會提早通知大家,急著找實屬不妥。他低下頭,隱瞞自己不聽隊長命令,訕訕地回答。

 


似乎這答案沒消減弟弟的怒氣,王振文雙手緊握成拳,逐字吐出:「如果一直找不到我呢?是不是就不去練球?」他怔住,不明白對方何以詢問:「練習可以隔天補上,找你要緊。」他喜歡打球,卻比不上很多隊友以排球作為志業的決心,家人永遠是自己的第一順位,世界只有一個王振文,再弄丟可不行——這是他於國二某個懊熱的晚上苦思了數小時後,唯一得出的結論。

對方聞言推了他一把,欲轉身衝下樓梯,卻被敏銳的自由球員迅速拉住。「白痴幹嘛?」王振文使勁掙扎不成,手背隱約浮現青色的血管,仰首瞪住他。門牙再次陷入紅如鮮血的下唇,他放輕聲線道:「一起去球場吧。」抬眼卻見王振文益發嗔怒的表情,不由得鬆開對方手腕。弟弟揉了揉發紅的皮膚,把沉甸甸的背包塞進他懷裡,便三步拼兩步跳下樓梯。久經訓練的運動員歎了口氣,馬上跟隨,回去領受三百個來回跑,外加打掃球場一星期的處罰。 

 


其後王振文似是變成引信,只要空氣中有星點火花就會爆炸,哥哥無論做甚麼都會令他生氣,連忙碌的父母也察覺到他們不妥。「媽媽知道你們最近同時準備考試和比賽會很累,但當哥哥的要禮讓弟弟,知道嗎?」母親甚少兒子溝通,兩兄弟在青春期後的關係時好時壞,但她總希望兒子要善待這位沒有血緣的弟弟,而這個一直省心且沉默寡言的兒子只含糊地答應,不肯透露更多,連他自己搞不懂問題核心。

那夜他洗澡回房,黑暗中只剩下床頭燈微弱的光線,映在下鋪捲成一團的棉被,白白胖胖像國小時養的蠶寶寶,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起伏的聲音——如果現在不是才十一點,連平日弟弟玩手機的時間還未到,王振武大抵會相信對方是睡了過去。可是他還是放不下心,坐在床緣察看,卻見弟弟整個人埋在被窩中,只剩右手緊緊抓著被單。他從善如流,把掌心覆在王振文外露的皮膚上,不冷不熱,倒是對方觸到他體溫時輕輕一顫,落實了他的猜測。

 


「對不起,是我不好,不應於賽前疏於練習。」他思前想後,覺得弟弟應是氣他不夠重視這次比賽。難得志弘排球隊首次擠身四強,有機會讓賀承恩和邱子軒於畢業前捧盃,一圓他們多年的夢想,自己再著急也不應打亂練習的節奏,總之先道歉就好。

蠶身蠕動,弟弟的頭從棉被冒了出來,略長的髮絲因靜電豎起,卻堅持背對著他,過了半晌才莫名其妙道:「你沒錯,是我腦袋不正常。」久違的自嘲傳入耳朵,他皺起眉頭。王振文這樣說總讓他想起對方意外後並不友善的耳語:「我不對你可以罵我,別說自己。」被子裡窸窸窣窣,弟弟卻終沒吭聲,他撫平對方的頭髮:「別怕,無論怎樣,你永遠都是我弟。」

 


王振文忽爾轉身,把頭埋在枕頭內,細密的啜泣聲響起。他無措地看著弟弟抽動的肩膀,憶起那個對方表白心跡的秋夜,再次咬起下唇,指尖摸到浸濕了的布料,輕柔地隔著棉被擁抱王振文。對方掙扎兩下,最後還是卸了力氣,任由他收緊臂彎。

翌日吃早餐時,弟弟面對父母,嘴角左右扯起一個弧度,閒聊起學習瑣事,令他們表情中的擔憂減了幾分,但王振武知道那絕對不是笑容。果然甫出家門,那虛假的微笑垮下拉平,對方睜著浮腫的雙眼,避開他伸過來的手臂,拉起自己的圍巾:「我今天會去找子軒學長做事,你好好練習。」

 


他盯著弟弟略為瘦小的背影往前行走,宛如多年前對方掙開他的手,差點消失在海洋與天空的交界。

 


 

 

「嘭——」排球清脆擊落地上,堪堪擦過指尖,王振武始回過神來,注意場上的情況。身體雖然由於習慣使然,仍然撲過去魚躍救球,但斜飛出去的右手未有及時伸在預測落點。他下意識望向空蕩蕩的界線以外,今天三位經理都不在場,無人邊寫紀錄邊用眼神著他專心一點。對網的江勁揚一臉關切走來,伴隨著李俊喆略帶不解的表情,怕是自己發怔太久讓隊友誤會了。他用力咬下口腔內的軟肉,讓疼痛竄上大腦擠掉紛亂的思緒,便示意兩位繼續發球,趕在隊長責難前繼續練習。

這個冬天稍冷卻潮濕多雨,連帶不論自己的心思意念或是身體都陷在水氣裡面,不情不願地黏連遲緩起來。即使他敦厚的外表和優等生身分成功避過老師責難,但分神的自由球員徙使練習失誤叢生,於是只有他留下來清理體育館——夏宇豪本來想來幫忙,但卻早因接連想逗他們兄弟說話,反被何中中叫去教室門口罰站再額外加訓,要繞著場館負重弓步行走。

 


賀承恩趕著回去探望病倒的何小小,吩咐了其他隊員練習注意事項,看他們如如猴子般蹦跳解散,就繞過來拍拍王振武的肩膀:「你們兄弟倆有甚麼問題就好好說清楚吧,我可是開了賭盤押你們這週和好喔,別叫我失望。」他愣住,怕自己會害隊長失望輸掉,但未及說任何話,對方只拋了一瓶運動飲料給他,便跟其他人勾肩搭背離開。 

把球車推回器材室後,他走到場館大門前,抬頭望向連綿陰雨的天空。冷空氣切入暖空氣下方,懸浮凝結成陰鬱的厚雲,不斷累積往四方蔓延,逐漸不堪負荷滴落,細若牛毛的雨絲淋濕了體育館前道路,蓋過行人足跡,也早沒任何熟悉的身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手臂擋著額頭,闖進漫天雨幕之中。

 


冷風刺得皮膚起了雞皮疙瘩,上衣淋濕,褲子貼著大腿,他跑回社辦,只見教室空蕩蕩,只剩下長桌上數疊厚厚的文件,以及黑板上這兩星期的練習提醒。他打開寫有兩人姓氏的櫃子,卻只見自己的背包在內,手機螢幕亮起孤零零的訊息。

「振文:我先回家 48分鐘前」
「振文:上車 37分鐘前」
「振文:下車 11分鐘前」


潮濕低氣壓籠罩整個世界,冰寒竄入後背,他匆匆脫下濕漉漉的衣服,用毛巾胡亂擦了一下,換回校服。走出戶外,他撐起能容下兩人的大傘,水滴從布面滑落,擊碎地上水窪的倒影。本來想趁著回家時跟那人聊上幾句,但如果出門時怎樣都把雨傘塞給對方就好了,弟弟氣自己也沒關係,但決計不能生病。也許明天偷偷放進對方背包吧,他暗忖。

「振文:到了 2分鐘前」

 


垂眼,於煙雨迷濛間,他急切趕回有王振文在的家裡。

 

 


誰也沒想到,自上次更新以後,我又下潛了幾個月,
我本來以為七月能大概寫好,但七月時突然發現有些東西需要更改,於是就在修文的路上一往無前。
對了,上一章有少些修改,但沒發現是正常的,現在全文大概還欠10%,以我性格很有可能會在寫完前再次修改前文,所以如果這章日後有修改會通知大家。

從這章開始,大家可能就能感受到本文的兩兄弟和原作的差異,
他們有自己要面對的問題和缺憾,但歡迎大家抱怨王振武是個大木頭(卡文的部分原因是我搞不懂他在想甚麼
不過大家放心,我並不是狠心的作者,不保證幸福但絕對不會令人難過(等等

世道艱難,最希望實現的願望既然無法宣之於口,
但願世界和自己能變得更加美好,大家幸福平安,富足健康,自由順遂,也會一直有勇氣砥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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