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台灣劇集《HIStory2》衍生同人文,內文為個人妄想,與原著發展無關。
.本文基於原著設定,加入大量個人私設,寫大一的邱子軒和高三的夏宇豪於2023年春日的小故事,配對左右無差,這樣寫純屬習慣,清水向,會有少量文武串場。
.主要靈感來源為這幅圖(含劇透);標題曲:BURNOUT SYNDROMES - Fly High!!,也推薦原定標題曲:あいみょん - マリーゴールド。
邱子軒俐落地用鑰匙鎖上排球館,門內頃刻前雖沒上演酣暢淋漓的賽事,但也是他睽違已久的對練。最近男友積極訓練略有小成,攻擊既急且重,他沒正面跟戀人纏鬥,而是憑藉經驗和技術防守攔截,讓夏宇豪也忘卻練習,笑得張揚放肆,滾翻、魚躍、後退,絕對不許球掉落地上,直至他累得站不起來才願意喊停。
潮濕的空氣黏於上衣,額角的汗涔涔冒出,蜿蜒流至下巴,聚集成透亮的水珠。他閉上眼睛,任由男友為自己擦拭,柔軟的毛巾抹過皮膚,唇瓣卻驀地抵住一片薄脆。奶油濃香流竄進鼻腔,他順著對方指頭的力度,輕輕叼住餅乾,咬碎,再用舌尖勾進嘴裡。溫和滑順的甜味夾帶著檸檬微酸蔓延開來,細細咀嚼後,葵瓜子混雜杏仁片的堅果香氣縈繞了整個口腔。
吞下酥脆的瓦片餅乾,抬眼,迎上戀人滿載期待的目光,他接過毛巾幫對方擦汗,柔軟的頭髮結著汗水,就像雨天雀鳥的羽毛:「很好吃呢,昨天烤的?」夏宇豪咧嘴牽起的弧度兀然僵住,瞪大雙眼,訕訕地問:「你怎麼會知道?」這種沾到濕氣就會變軟的烘焙品,如果沒放在密封罐存好,當然是新鮮製作,可是他沒打算回答。印掉男友髮鬢上掛著的汗珠,他捏住對方已然乾爽的臉頰,以作懲戒:「練習累了就早點休息啊,還有空烤餅乾。」
嘴邊軟肉被扯著,夏宇豪搖了搖食物袋,口齒不清地咕噥:「今天聚餐嘛,又不難做,你之前不是說外面賣的太甜嗎?」過年時親戚送過禮盒,邱倩如拿了片給哥哥嚐嚐,但他光吃一口已覺得甜得發膩,便發訊息給廚藝精湛的男友抱怨,想不到對方就記進心裡。雙手改為圈住戀人的頸項,進一步拉近彼此距離,剛換的衣服還帶著柔軟精玫瑰香氣,他放鬆下來:「那怎麼不是全部都給我?」夏宇豪臉龐染上淡紅,支支吾吾說不出甚麼,看得他唇邊彎起,揉了把男友頭髮:「說笑的,快走吧。」
園遊會結束過後,學生陸續離開,假日的校園靜謐無聲,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只剩金黃花瓣肆意紛飛。初春空氣微涼,隨著呼吸直抵體內,舒爽地捲走幾分運動過後的懊熱。男友於走廊轉角的自動販賣機掏取兩罐可爾必思,冰涼的藍白色鋁罐撞過邱子軒手臂。他們並肩而行,一同啜飲淡淡的甜酸,背包上烏龜相互劃出宛如彩虹的弧度。
還未喝完,過度使用的小腿終於哀鳴,肌肉突然猛烈抽搐,令他疼得攥住夏宇豪前臂。「又抽筋了?」對方馬上摟住他的肩膀,輕輕架起胳膊,攙扶他至司令台坐下。「是今天練球跑跳太多嗎?」戀人謹慎地把他的左腳平放在自己膝上,語氣懊惱。他這兩年勤加鍛鍊,日常生活中已甚少抽筋,然而,即使他方才已刻意避免跳躍,但不斷折返跑動仍是令小腿負擔太大——說出此般種種只會讓對方更為自責,他忍著電擊似的痛楚:「沒有,就習慣性抽筋。」
夏宇豪顯然沒相信他的說辭,低頭默不作聲把他腳踝勾起,慢慢壓向小腿,使前方脛前肌收縮,再撩起寬鬆的長褲,以暖和雙手搓揉痙攣的腓腸肌。膝上猙獰的疤痕難得迎向陽光,萎縮過的肌肉明顯比常人幼了一圈。筋膜隨著專業的手法慢慢逐寸放鬆,抽動的刺痛也開始變成痠麻微脹,舒緩劇烈運動過後的疲勞,也慢慢解開彼此深鎖的眉頭。
瞅著男友頭頂蓬鬆的髮旋,邱子軒仿若置身於術後戴上護具固定的時光。硬式護膝陪伴他長達三個月之久,左腳彎曲角度受限,加上起初要躺床休息,大多要勞煩別人替他按摩熱敷。父母和賀承恩不在話下,連邱倩如也試過滴著豆大的淚水替他揉捏肌肉。他無意向世人展示傷疤,也厭惡自己左右大相逕庭的體態,出院後便立即網購多條長褲更換,也漸漸堅持要自行按摩,夏宇豪恰巧是個例外。
那夜他為救對方而挨了一腳,學弟意外瞧見他的疤痕。往後他左膝不適時,那人每每眼裡流露的在乎,沒有摻雜可惜或不甘,起初總叫他戒慎警惕,有如朝鄰居目露兇光的虎斑貓。但時間堆疊總足以讓動物願向信任之人坦露肚腹,而他也開始習慣在夏宇豪面前展示片刻的脆弱。
他主動搭上男友的手腕,對方動作一凝,抬眼目光灼灼,翻起可以包住排球的掌心,張開指縫與他扣緊相纏:「你剛才有注意到嗎?優優,就是那小女孩的兩個爸爸……」少了纏繞固定的白貼,他碰觸到戀人指節上的厚繭,哼出一聲認同的鼻音。他倆於場邊低調得很,只有女孩叫喚前驚鴻一瞥的牽手,但兩人無名指上有成對的銀戒,舉止間總彰顯某種歲月沉澱過的親密。
夏宇豪沒繼續問下去,倒繼續挨近,交疊的皮膚相蹭,兩組脈搏同時起伏:「軒,我媽會來看四強賽。」邱子軒輕輕點頭,預想到對方母親興奮的神情:「你又可以牽她手出場了。」排球聯賽於最後兩戰前安排選手和親友一起進場——去年賀承恩邀請父母,卻在鏡頭前拋了個飛吻給站於場側的何小小;王振武拖著滿臉緋紅的弟弟,彷彿經理才是打賭輸了那位;而夏宇豪則提前讓媽媽請假排班,得以靦腆地笑著牽住母親走進體育館。
他從旁瞧見眉眼與男友相似的夏媽媽,為賽事緊張的大腦又使腹部絞痛起來。此時她未曾知曉他們的戀情,坐在觀眾席時只激動地投入球賽,為兒子得分而拍掌,因他救球的驚險動作而失措,於聽見半場觀眾為兒子歡呼冒眼泛淚光,令邱子軒大抵明白為何夏宇豪為何與母親如此親密。今年又可以親眼目睹兒子於球場上的英姿,她一定會很高興吧,他暗忖。
戀人雙眼明若晨星,緊握相牽的手,傳來如火燒灼的體溫:「邱子軒,如果我們進冠軍賽的話,我牽你進場好不好?」言罷就垂眸,俯下身輕輕親吻他的傷痕,濕潤唇瓣留下輕盈的印記。炙熱氣息惹得皮膚一陣酥麻,對方表情卻無關情慾,莊重誠摯得像立下盟誓一樣。
邱子軒的心又一次柔軟得塌陷於微塵之中。
去年四強賽後,幾位經理約定一同看重播復盤,三支筆尖同時劃過紙面,紀錄球評對自家隊伍的意見:「志弘中學剛剛得分的是夏宇豪,180公分,高中才開始打球,但基礎動作卻非常標準。他打球看起來齁,很熟悉,是以往志弘主攻手的風格。」何小小刻意按下暫停,挨近自己和男友的青梅竹馬,學習姐姐的口吻:「是子軒調教得好。」他眼神飄向另一邊,卻發現王振文把影片拉去後面盯哥哥救球的近鏡,只好眼觀鼻,鼻觀心,希望她沒發現自己微微上揚的嘴角。
志弘現任主攻手動作俐落、清爽、自己教的——每每想到最後一點,邱子軒總有種異樣的自豪。那天,夏宇豪眼睛閃著肆無忌憚的光芒跑來時,他以為對方是懵懂莽撞的幼獸,但之後見那人矯健地翻過圍牆凌空躍起的瞬間,他竟生出對方飛翔的錯覺。始後他便認定夏宇豪是羽翼漸豐的雛鳥,既然那人樂意領略排球的魅力,他便親自指導每一個動作,培育對方成才。畢竟自己的飛羽已經折斷,只能讓夏宇豪學會振翅,翱翔天際。
縱使邱子軒先前已按戀人的身體和習慣調整姿勢,但瞧見主攻手跳發前刻意單手持球,他皺眉,忍不住於中場休息時質問對方。他不欲夏宇豪成為邱子軒的影子,同時也困住自己像一抹寄生球場的幽魂。年輕的男友困惑地「蛤」了聲,旋又失笑,雙眸驟然變得熠熠生輝,望向早已決定要當球隊教練的經理:「不這樣做,大家怎麼知道我是你帶出來的學生?」戀人的快攻一向都是如此直白易懂卻難以抵擋,邱子軒耳膜響起怦怦的心跳聲,猶如鳥飛振翼,於體內迴盪不已。
其實對方不須詢問,因為他只會有一種回答。
還未聽見自己的回應,他就已急不及待地伸手,用力箍緊夏宇豪結實的背闊肌,把身體每寸都嵌進男友懷抱,環著那漂泊不定的飛鳥。他們胸膛緊緊相貼,心臟劇烈悸動收縮,世界因沾染彼此體溫而燃燒殆盡。顧不得眼鏡會磕得對方鼻樑生痛,他捧著男友臉頰,於漫天金黃中吻上戀人的笑容。
夏宇豪於灼熱鼻息中偏頭,先輕啄乾燥的嘴角,再以柔軟的舌頭探入口腔,吸吮唇齒間溫和清爽的甜蜜,嚥下對方的味道。運動員氣息綿長,誰都不願首先退出,彼此交替控制兩人呼吸節奏。邱子軒摩娑對方頸後肌膚,男友慢慢放鬆四肢,慵懶地攀附在他身上,宛如疲倦的候鳥終而歸返森林棲息。
衝動過後,理智慢慢回籠。他不應如此莽撞,於戀人尚未畢業的校園裡親吻對方,也不應到此刻仍用舌尖仔細描摹男友嘴唇輪廓,不願放開這纏綿深切的吻。放在兩三年前,循規蹈矩的自己定會嗤笑這種行為,可是一旦碰觸到夏宇豪,他就只能遵從本能去處理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
微風吹來,明黃花瓣於空中飄揚,疊疊層層堆在地上,宛如在道路灑滿明亮的碎金。雀鳥叫得清脆悠揚,穿梭在花團錦簇之中,沾染一身金黃。他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於呼吸間隙間觀察對方發紅的耳根和眼眶,再移向那雙閃爍晶亮的眼睛,唇邊蕩起燦爛的笑容,猶如沐浴在陽光下的向日葵般盛放。
人類於數千年前已然幻想飛上天空,卻要到一百多年前才駕駛飛機,如鳥般自由騰飛。邱子軒依舊抵擋不住想靠近太陽的慾望,只是除卻親自飛翔到天空之上,現在他也樂意用餘生浸濡在戀人熾烈若朝暉的愛意。他們會牽著彼此,可能跌跌撞撞,可能偶然有所失望,但始終會包覆在和煦暖陽之中,讓更多人於夢想翱翔。
「我會期待的,夏宇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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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系列(對,這是個系列)有個共同的命題,現在先不說出來,希望大家看其餘系列作時發現(喂
說回這篇文章,雖然知道從《越界》開播到二次創作裡,大家都是叫夏宇豪做夏狗狗,甚至本人也有認證,可是叛逆的心總想寫其他比喻,於是寫著寫著,寫到初遇的瞬間(本來這段是頭20%)就覺得他應該是鳥才對,所以最後也把標題改成「飛べ」。
總覺得要背負另一個人的意志去做一件事壓力很大很可怕,但承繼某一部分成為自己的動力也許是個可行的做法,希望兩隻可以找到平衡啦(有沒有人懂兩者差異?
結局不能免俗要按摩一下,誰叫夏宇豪答應過人家,只是要他們在司令台上親是作者惡趣味。
之前這篇一直拖來拖去是想貼完出來以後會寫個考據後記,但由於文武進度大落後(兩個月的進度是5%),決定整個系列完結以後一口氣寫,如果大家有任何想知道的細節都可以提問,但不保證有答案(比如說沒設定過志弘位於哪區)。
最後,祝地衣生日快樂,願你平安自由,富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