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港版大叔的愛劇集衍生同人文,內文為個人妄想,與原著發展無關。
.本文依照電視劇版第4集某個一閃而過的設定,再參考第13集和第14集的彩蛋,私自設定並加以改變角色性格(OOC),故雖基於原著劇情但所有差別。配對名字前後排序無意義,但文中有頗多KK的戲份,亦有少量提及香港現實政治,介意者慎。
.本文有粵語對白版和全書面語版兩種,如會粵語或想體會最原汁原味的發想,建議請看粵語對白版。
.標題曲:蘇永康x陳潔儀《來夜方長》,但亦建議聽各種廣東歌做BGM,個人推薦落選標題曲陳奕迅《致明日的舞》和江𤒹生x陳卓賢《蝸牛》合唱版。
03.
中午時份,難得春日太陽正烈,曬進辦公室內,田一雄輕拉繩子,百葉簾片挪動,確保同事桌上不再有炫光,始說:「家豪,你文件這邊歸檔有問題,公司系統辨認不了,你看。」他俯身,一邊用帶口音的國語解說,一邊移動滑鼠點擊,把顯示錯誤的文檔順利上傳。
「阿田,香港的房仲業務都這麼熟悉文書運作嗎?」新進人員抬首,半帶好奇地問。「才不是,一開始阿田是當文員的,雖然資料常錯,不過流程是他最熟練的。」翟國強捧著馬克杯,濃郁的咖啡香浸染眾人的嗅覺:「別看他這樣,他是中文系高材生,當年有教授還拜託我勸他繼續唸書。」
同事一陣起鬨,突然八卦起來:「這麼厲害,那你怎麼不去當老師?」田一雄指著自己,攤開雙手:「我?去教書只會誤人子弟,我可不想害人。」他擠眉做了個鬼臉,用文件夾輕拍向共事多年的上司:「再說,那時我們分行是全九龍業績最好,每天一大堆資料,人有錯失很正常吧,我還未跟公司算加班費呢。」
剛考完文憑試,按理都該做做兼職,田一雄問起朋友,對方沒去餐廳或飲料店打工,卻叫他一起做地產文員。友人做了半個月便因枯燥重覆的輸入而放棄了,倒是笨手笨腳的他卻將勤補拙,硬生生把所有流程背好,讓翟國強於暑假完結前站在他座位旁:「想不想繼續做?」他答應了,後來更莫名其妙地同意考取地產代理牌照,一直為對方工作至今。
「KK,一直都不明白為甚麼你當年叫我去做Sales。」他偷嚐了一點黑咖啡,瞬間被口腔內的苦澀嚇到,整張臉都皺起來。「田田你對客人說話時最誠懇最盡責,那為甚麼不試一下?」對方輕笑,幫他往杯內倒了兩包砂糖。「哪有?有時候我嘴賤傷人時你看不到而已。」茶匙的動作停滯,又開始在咖啡中攪動,把細白都溶在褐色之中。「怎麼啦?最近對自己這麼沒自信?」翟國強對他眨了記單眼。「好好好,現在我拿出top sales的氣勢去接單啊。」他握緊拳頭比了個加油手勢,就馬上出門找客人。
04.
香港的夏夜永遠悶熱,帶著醉意,他盯著通往天橋的扶手電梯兩秒,還是待在原地等交通燈變化,才歪歪斜斜地橫越寬闊的馬路。雙手插在褲袋,他勉強避過四處衝撞的小孩,還把皮球踢回去給他們,回頭,路燈灑落,使眼前西裝革履的男生彷彿變成舞台上的主角:「咦阿牧!」那人聞聲一臉訝異,卻又泛起笑容,就如初見之時。
那晚的記憶也是浸泡在酒精裡,呂俊霖見色忘友,甫到酒吧就跟兩個女生言談甚歡,把他丟給同桌最後一個尚會應答的人類。幸好對方長得清秀,接話也恰如其分,他們就天南地北,無所不談。至於具體他們聊了甚麼,一切都溶在金黃的啤酒之中,隨浮起的泡沫消失殆盡。翻開手機,連聯絡資料也忘了留下,他只記得,那人唇邊勾起的弧度很好看。所以翌晨看到新同事時,他驚喜得馬上揮手,像個小孩尋回失而復得的玩具般快樂。
可是,他似乎遺漏了些很重要的部份,卻不能言說出來。
隨便閒話家常幾句,聽到對方住在附近那間月租超過兩萬的服務式住宅,想退租僅是因為無聊,便吹了個口哨,果然是挖角回來的王牌銷售員。世界時而旋轉,他本想盡快結束話題歸家,視線亂瞟,突然發現眼前人正拎著沉甸甸的食材,半垂的眼皮立即抬起:「這麼多菜,你懂得煮飯?」同事低頭望了眼手上蔬果,輕輕聳肩:「偶爾自己煮一下,在外面吃飯又沒營養又花錢。」他雙眸突然有回神采,思緒卻混著醉意亂轉,句句問話語氣幾近盤詰,但對方仍一一說出自己會的菜餚,光是咖啡吉列豬排飯已叫他口水直流。
道別過後,看著那熟悉的背影,他又脫口而出:「阿牧?」對方在逆光中的面容份外柔和,半帶疑惑,他聽著脈搏在耳膜上跳動,顛三倒四地說:「是這樣的,我父母移民,姐姐又結婚搬走了,所以有房間空出來,如果你不介意,不如和我一起合租?可以有優惠喔。」那人瞇起眼,表情格外鮮活:「等一下,有這麼便宜的事?你想趁機找人幫你煮飯而已吧。」
欲反駁,喉嚨被對方烤焗的蛋糕塞住,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想追上前解釋,但失重絆倒在地,手中那束盛開飽滿的玫瑰落下一地豔紅。他拚命撿拾花瓣,不讓室友發現到其中有一張寫有上司對自己情意的信紙,卻聽到對方的嗓音:「那束花甚麼回事?」然後世界一片潮濕,在漫天氤氳中,凌少牧靠近,單手撐在牆上,微涼的指腹撫摸他肩膀皮膚,水珠流過他們相觸的唇瓣,酥軟發癢,嚥下滿口甜膩。
「我喜歡你。」耳邊仍迴盪著這句話,他又坐在熟悉的深藍座椅上,帶黃燈光照落,前方是那人穿著粉色襯衫的背影——他終於記得了,不可以——未待阻止自己,已然站直,連串的句子已從喉頭滾出:「我不明白,我們不就只是同事嗎?頂多就朋友,好端端一起住,突然……甚麼喜歡?」他咬著下唇,拚命不讓自己說出之後更傷人的說話,但對方已經哽咽,故作鎮定收拾東西:「令你這麼煩惱,對不起,放心吧,我會盡快搬走。」
拿起西裝外套,他想跟隨凌少牧腳步離開,卻被方梓芊推撞,回頭,一塊尚濕的抹布立即擊中臉部:「田一雄你有病嗎?是你自己叫他搬來跟你住,便宜你佔了,然後又趕他走?」面對怒氣沖沖的青梅竹馬,他苦笑,抹掉臉上的水珠:「行,我知道我沒良心,我現在想追回他可以嗎?」她翻了個白眼,拉著他到樓梯處:「去吧。」
整個尖沙咀可以獨處的地方很多,他沒問過對方為甚麼總愛在那道天橋上,正如他從來不知道為甚麼凌少牧會答應當自己室友,搞不懂為甚麼那人會喜歡一無是處的自己,還有最後為甚麼要分手。跑越整個尖東,劇烈的步伐間,他一瞬踏空,左腳的黑色鞋底甩落在路中心,途人紛紛回望。眾目睽睽下,他挽著破掉的皮鞋,一瘸一拐穿過海濱散步鍛鍊的人群,衝上樓梯,空蕩的橋面只有對方一個。
橋下的車輛川流不息,酒店外的廣告牌燈光變幻,映落在對方的輪廓上。香港的季秋未算涼快,晚風吹過,那人穿著裁剪得體的西裝倚向欄杆,稍稍側首,察覺到他的存在。「阿牧,Sorry啊,剛剛是我語氣有點重。」他解開喉頭領結,氣喘吁吁地道歉。凌少牧沒有作聲,只繼續望向彼岸的萬家燈火。他看著對方的側臉怔住了,理順呼吸才問:「你在這裡幹嘛?」室友偷瞄了一眼,無法再偽裝自己注意不到他,便斜望上空,支支吾吾地回答:「看星星。」
「香港有星星看的嗎?」他跛行靠近,走到對方身邊一起探頭,深藍的夜空盡是雲霧,連月亮也瞧不見。「阿田,你真的甚麼都看不出來。」凌少牧沒有退後,卻蹙眉注視他拎著的破爛皮鞋,過了半晌才拿起公事包,掠過他的身邊,語氣還是沒有任何一點責備:「先走了,今晚去朋友家睡。」他伸手,抓住對方的下臂,力度很輕,但凌少牧就此停住:「阿牧,不要走。」室友終於願意正眼看他,表情出現一絲不耐:「既然沒可能,就不要給我假希望,當作沒事發生過吧。」
「如果我說有可能呢?」他把當時早應該說的話吐出,對方睜大雙眼,凝視他繼續囁嚅:「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甚麼,我只知道,我需要你。」那人的手微微顫抖,眼瞼半垂:「所以呢?」他抓上自己微涼的後頸,吞吐其詞:「就是,這段時間我們一起住,我過得很開心,如果我有甚麼做得不好,我可以改。那,那可不可以繼續一起住?」
凌少牧的視線又置於他的臉上,繁華世界的流光在雙眸流轉,緩緩地說:「田一雄,你真的是混蛋。」腳底不合時宜地抽痛起來,他畏縮地低頭,似是要把地磚盯穿,卻看到眼前出現對方擦得鋥亮的皮鞋,額角拂過微熱的鼻息,還有極其溫柔的一吻,麻癢在皮膚上擴散流竄到心臟。「我們已經做不回朋友了。」聽著凌少牧的宣告,他抬頭,揉著衣角,對上室友嘴角曖昧不明的笑意:「那,我們一起回家?」
那人再次俯身,他欲牽起對方的手,一切卻驟然往後飛退,田一雄睜眼,窗簾邊緣透出亮光,天花邊上滿是霉斑,智能手機的鬧鐘仍未響起。摟住枕頭,發現已全然清醒,他埋首於被子下,喃喃自語:「我改了答案啦,為甚麼每次都不讓我聽他怎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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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靈感來源:第1-3集。
順便一提,第4集某個一閃而過的設定=田一雄履歷寫他於2014年至2018年就讀中文大學中文系,GPA是3.5,
雖然憑它寫中學是在2013至2018年唸的就知道這履歷是亂寫的,但我不管啦,
總之這篇文章的田一雄是個智商高但優柔寡斷的中大仔,所以是OOC,所以在AO3我選了Canon Diverg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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