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文嚼字

．本文為港版大叔的愛劇集衍生同人文，內文為個人妄想，與原著發展無關。

．本文依照電視劇版第4集某個一閃而過的設定，再參考第13集和第14集的彩蛋，私自設定並加以改變角色性格（OOC），故雖基於原著劇情但所有差別。配對名字前後排序無意義，但文中有頗多KK的戲份，亦有少量提及香港現實政治，介意者慎。

．本文有粵語對白版和全書面語版兩種，如會粵語或想體會最原汁原味的發想，建議請看粵語對白版。

．標題曲：蘇永康x陳潔儀《來夜方長》，但亦建議聽各種廣東歌做BGM，個人推薦落選標題曲陳奕迅《致明日的舞》和江𤒹生x陳卓賢《蝸牛》合唱版。

05.

　　「Francesca，生日快樂！」翟國強難得開了視像通訊，跟螢幕中精心打扮的前妻道賀，嚼著芭樂的田一雄也向鏡頭揮手：「Francesca，祝你日日靚爆鏡，最緊要心想事成。」袁慧珠撥過鬈曲的側髮，瞇眼說道：「多謝晒你哋，生日啫嘛，做咩特登寄禮物過嚟。」翟國強瞧她已戴上他們贈送的耳環，微笑：「你鍾意咪得，係呢，尋日同Nancy high tea點啊？」田一雄聽到他們開始聊到舊友近事，便把水果通通吃光，沖好碗盤，回來客廳剛好趕上結尾：「唔阻你同Louis慶祝，記住要開開心心啊，拜拜。」

　　田一雄隨意把尚濕的雙手在上衣擦拭，望向仍為禮物相片挑選濾鏡的翟國強：「難得你同Francesca關係仲咁好，我啲friend分手肯定會block咗個ex。」對方莞爾，摁掉手機的亮光：「噉我哋都識咗廿幾年，做唔成夫妻都想做朋友嘅。」他雙手插在褲袋，揉著上次洗衣忘記拿出的紙團：「都啱，係我啲friend太幼稚。」

　　電話忽爾震動，昨日麻辣火鍋的相片多了兩個回覆，都是中學同學，他返回自己的主頁面，又按下往日的發文。滑動幾下，從台灣的特色美食回到了大半年前在自家廚房出爐的巧製菜式，和兩人同居時的合照，一幅也沒刪除。他慣常點開標籤中的用戶名稱，還是沒有更新，仍停留在兩星期前的水鄉風景照。

　　反覆開關之間，他不小心連擊了兩下，看到碩大的愛心從畫面中浮現，立即手忙腳亂地取消。他深深呼出一口氣，退出應用程式，打開通訊列表，忽略某個已沉沒在底的名字，熱絡地聯繫業主有沒有最新的租盤。

06.

　　「到底邊個賤人做咗Darren第三者，搞到佢拋妻棄子？噉點解佢而家又唔同個賤人一齊？」在中環跟客戶開會過後，臨近下班時間，為免在地鐵站擠成沙甸魚，他便拉著拍檔走去碼頭。雙層渡輪隨海浪搖擺，慢慢蕩向燈火閃爍的對岸，他跟室友站在左舷，一邊拍攝夕陽西下，一邊說起對上司家事的猜測。對方把豔麗風景上傳限時動態，撇開視線，沒有回話。泊岸時水手繞起纜繩，那人就逕自迅速從吊板下船，害他只能踏著漆成紅色的斜坡追趕：「做咩啊？」

　　可是，他很快就沒空在意室友的心情。踏進熟悉的酒吧，戴上蛋糕造型的派對帽，他下意識躲避另一位上司含情脈脈的眼神，尷尬地接受大家生日祝福。方梓平充滿自信放下綴滿莞荽的巧克力蛋糕，只有賴嘉雯吃得津津有味，其他人面面相覷，嚼著幾款外表看來相對正常的菜式，再用開瓶器扳開啤酒瓶蓋，決定不醉無歸。

　　跟方梓芊上演拙劣的愛情戲碼，確保翟國強都看在眼內，田一雄便筋疲力竭地拿起叉子刺向薯條，準備補充一下體力，卻不小心掃落其他餐具。彎下腰身準備拾撿，但他抬眼就見到周政文和凌少牧的手在桌下交疊。他怔住慢慢往上望，兩人跟呂俊霖相談甚歡。低頭再看，凌少牧不停試圖縮開，可是周政文一直抓住對方。他瞬間失去食慾，拿起一瓶啤酒擠在旁邊，吵著要猜枚，落得被灌醉的下場。

　　在涼風吹拂的街頭拉拉扯扯，室友好不容易帶他回家，他盯住眼前人的臉，脫口問出盤踞在腦海中唯一一句話：「你剛剛係咪同Darren拖手？」對方臉色一秒間刷白，啟唇，眼珠不住轉動，旋又抿嘴，把剛倒好的暖水塞在他手裡，盯住他喝光。沉默良久，凌少牧深呼吸過後才道：「其實呢，Darren係我個ex嚟嘅。」

　　在他猛然清醒，捧著雙頰化身孟克的《吶喊》期間，同時聽完室友上段不甚美好的愛情故事。顧不上這是否同性戀情，或是周政文當時有妻有子，安慰對方從來是優先選項：「噉都唔關你事嘅，同佢拍拖嗰時你都唔知佢有老婆。」凌少牧抓緊抱枕的邊角，悶悶不樂地說：「但就係因為我，Ryan先無機會見到自己Daddy，佢連想喺自己移民之前同Darren參加親子羽毛球比賽都做唔到。」他扭頭望向室友，一把搭上對方的肩膀，彈起響指：「噉我哋咪幫佢完成呢個心願，信我，一定得！」

　　訛稱客人放棄訂單，他們把周政文騙到小學校門附近，那人始才發現不妥，大吼著拒絕讓兒子看到狼狽不堪的自己。凌少牧捋起袖子，難得厲色喝斥：「點解你永遠自把自為，咩都唔同人講啫？以前係噉而家又係噉，你有冇企過係Ryan角度諗過啊？佢都想Daddy陪住自己啫。」他捧著文件夾，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Darren，如果你而家唔入去，Ryan就呢世都唔會有一個同Daddy一齊開心玩比賽嘅回憶，你將來一定會後悔㗎。」周政文望向兩人，眼神來回梭巡，最後還是衝了進去。

　　「真係好，佢哋終於可以有個美好嘅回憶。」瞥向小學禮堂中相擁的父子，渾身是汗的他抱緊自己的公事包，身邊人卻沒有回應。他回頭，望見對方匆匆離開的背影，便立即急步跟隨：「喂！無事吖嘛？」穿著西裝的室友繃住表情，勉強溢出個肯定的鼻音。他低頭，看到對方鬱悶，想起過去一週自己亂嚼舌頭時的惡毒話語，就馬上道歉：「阿牧，Sorry啊，我之前唔應該未了解件事，就亂話人係第三者，講咗啲唔係咁好嘅說話。」凌少牧刻意迴避他的眼神，視線瞟向遠方：「你冇講錯啊。」

　　他情急之下抓住對方雙臂，咬著唇：「你無做錯過任何嘢，係佢呃你啊。」室友不肯回應，只不斷扭動手上的文件夾，他更是無措，急得說話也說不好：「你冇對佢成家，你，Ryan，唔係唔係——」他擦掉自己掌心的汗水，理順思緒和語法，重新再說一次：「我想講，你冇破壞佢家庭，難聽啲噉話，頭家係Darren自己拆散㗎，唔好咁自責啦。」

　　凌少牧的表情終於有半分鬆動，他順勢摟住對方的肩膀，把室友拉近至咫尺之間。一剎那縮短的距離，使他撞上凌少牧的後背，鼻腔裡充盈著奶油木質甜香。望向同居人微顫的睫毛，他彷彿聽到自己心臟搏動的聲音，輕輕一清喉嚨，用上逗小孩的語氣：「全靠你，Darren先有返勇氣去面對Ryan，所以……無事㗎，你做得好好，叻仔！」

　　室友過了良久才仰面，眼神終於有回一點笑意，輕輕頷首。他放心地把頭靠在對方身上，半是撒嬌：「無論點我都會企喺你嗰邊撐你㗎，你開聲就得喇。」凌少牧撥亂他的瀏海，容讓他蹭皺自己的外套，突然問：「噉如果我話想同Darren復合呢？」他頓時抬頭，瞪大雙眼，下意識喊出：「吓，唔好啦！」

　　對方微微歪頭，挑起眉毛：「又話點都撐我？」他用力眨眼，張口數次才組織好句子：「噉，噉點解你要同返佢一齊？」室友俯前，理所當然地說：「我同佢都Single吖，點解唔得？」他認真地觀察凌少牧的表情，但對方一面正色，似在公司討論買賣時的模樣。片晌後他便放棄，用上自己最懇切真摯的語氣，咬緊牙關地說：「嗱，如果你真係想，噉無論點我都會祝福你嘅，但係如果佢再hurt你，你記住同我講，就算我冇咗份工都要見一鑊打佢一鑊。」

　　「真係？」凌少牧眼神晶亮，輕飄飄地吐出疑問。「梗係啦，用昇龍拳打到佢返嚟搵你，啊，唔好，返嚟都唔好要佢。」他比出遊戲中的拳擊姿勢，不住晃動。對方忍俊不禁，綻出燦爛的笑容，拿文件夾拍向他後背：「講笑咋，行啦。」他怔住，過了會才指向得意洋洋的室友：「死仔你呃我？見你頭先揦口揦面仲諗緊要點氹返你，而家識笑？你良心去咗邊？」

　　同居人滿意地看他恍然大悟的樣子，語調高亢，轉身就走：「晨早無咗喇。」他從後撲上，試圖用重量壓制對方，雙手探向腰間撓癢：「笑返啦？」室友立即弓起身，躲避他的攻擊：「好喇吓，仲係街啊。」兩人打打鬧鬧，察覺到校工疑惑的視線，才一同跑出小學大門，追上了回家的巴士。

　　手機不住震動，田一雄迷糊地從口袋摸索，卻是客戶查詢明天看房的事，他動用最後一絲清明和專業去回答過後，才發現自己依然在往租屋處的公車上。再次點開應用程式，滑過幾個不重要的廣告，瞧見那人的頭像睽違已久有一圈鮮艷顏色，遲疑片刻，他仍沒有打開那限時動態，而是再次閉眼，讓感官於新北的晚空裡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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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靈感來源：第6集。
有很重要轉折卻被輕輕放下的一集，同一集裡阿牧坦露自己的過去，而阿田就決定要拒絕KK，裡面多少千迴百轉甚麼都沒演出來，只好腦補了，順便讓田一雄有哪怕一點點點點的妒忌心。
對了，大家可以猜一下為甚麼田一雄會突然看到凌少牧的限時動態。
文末BGM：YOASOBI - 夜に駆ける；推薦大家看一下MM介紹天星小輪，個人設定中他們如果沒遲到的話都會乘渡輪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