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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港版大叔的愛劇集衍生同人文,內文為個人妄想,與原著發展無關。

.本文依照電視劇版第4集某個一閃而過的設定,再參考第13集和第14集的彩蛋,私自設定並加以改變角色性格(OOC),故雖基於原著劇情但所有差別。配對名字前後排序無意義,但文中有頗多KK的戲份,亦有少量提及香港現實政治,介意者慎。

.本文有粵語對白版全書面語版兩種,如會粵語或想體會最原汁原味的發想,建議請看粵語對白版。

.標題曲:蘇永康x陳潔儀《來夜方長》,但亦建議聽各種廣東歌做BGM,個人推薦落選標題曲陳奕迅《致明日的舞》江𤒹生x陳卓賢《蝸牛》合唱版

 

 

 

 

20.

 

  蝴蝶飛過樹梢,田一雄穿起筆挺的象牙色禮服,走出碼頭朝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剛才在汽車導航上瞧到這裡只相距中文大學十幾分鐘車程,但任他怎張望,都無法從這裡看到不遠處的校舍。工作人員在他身後忙碌地佈置,翟國強在旁確認最終效果。由於雙方家長都不在香港,他們決定一切從簡,省去傳統禮俗,只邀請十多個親友,其他細節都扔給婚禮統籌師煩惱。他們甚至婉拒好友做伴郎伴娘的提議,自己早點駕車來打點,如果綵排過後沒問題,正午時份,他們就會在眾人見證下結成伴侶,再共晉午餐。

  統籌師示意準備就緒,他隨意在燕尾外套下擺擦拭汗濕的手心,與未婚夫相互調好領帶,他們便緊牽著手,踏上長長的地毯。燈飾亮起如星屑,照亮走道前那塊寫有「KK & Tin Wedding」的歡迎牌。庭園花團錦簇,豔麗奪目的牡丹纏著罌粟怒放,飽滿的庭園玫瑰穿插其中。鮮橘點綴深淺不一的粉色,與輕薄的紗簾相襯。這些盛開的花卉在婚禮後多久就會凋零?所有準備的禮物多久後會被賓客丟棄?十年後有誰會記得這婚禮,抑或只惦記餐飲有何疏漏?他望向帳幔縫隙透出的日光,忍不住想。

 

  證婚律師還未到達,他們找了個工作人員幫忙監督。翟國強咧起嘴角,自信地宣讀結婚誓詞:「我請在場各人見證:我翟國強願以你田一雄為我合法丈夫,視你為終身伴侶。我承諾從今以後,無論順境逆境、富裕貧窮、健康疾病、快樂憂愁,我都會愛你守護你,對你忠誠,直到永遠。」對方望向田一雄,他捏緊被汗濡濕的紙張,明明只要照本宣科跟著唸就好,但他的聲線啞掉了,張口卻沒說出任何字詞。

  「你的內心想說Yes or No?」

 

  腦海又浮現起這問題,他重重覆覆看了那篇文章很多次,其他題目都能益發流暢地回答,但總是無法應答這條。晨光落在地毯的盡處,奏起悠揚的古典樂,玫瑰的暗香殘在衣袖,所有事物都佈置完美無瑕得像影視中的夢幻婚禮。田一雄卻朦朧恍惚間以為是另一個人身穿禮服,於鮮花縈繞間為他戴上戒指。他們沒怎討論過婚姻,只有一次,看著雜誌介紹,凌少牧說起素雅的梔子花當捧花也挺不錯,他一直惦記至今,只可惜無法實現。

  他不應憶起往昔,田一雄這個人應該要和眼前的未婚夫承諾共渡人生。他再三告訴自己,像以前一樣說好就可以。然而,「我願意」竟噎在喉頭,怎樣都不想說出口。他分辨不了,到底自小是真的希望順著他人意思去做,抑或只是不斷逃避責任,否認是自己做出一個又一個錯誤的決定。他低頭,盯著紙上短短的文字,雙手悸慄。對方鍾愛自己,就活該承受他懦弱膽怯的後果嗎?

 

  上百個日夜,他都不斷思考如果回到過去,可以怎樣糾正自己的錯失,選了無數個結局,好的壞的快樂的痛苦的憤怒的平靜的,然後睜眼發現自己停留在同一位置。可是,於夢裡改變再多次,如果現實中原地踏步,後悔的事永遠也沒法彌補。雖然已經很晚了,但從現在開始鼓起勇氣,會否也許還來得及?有些事情或許並不是命中註定?

  蝶翅拍起,心臟不斷加快躍動,耳鼓咚咚作響,喉嚨緊縮得近乎窒息,田一雄張口用力呼吸,新鮮的空氣卻似永遠到不了肺部。肩膀高高聳起,上半身肌肉緊繃至劇痛,連帶胃部抽動痙攣,彷彿比當年在公開試場上奮筆疾書時更為緊張。他揉皺紙張,咬緊牙關,良久才擠出一句:「Sorry啊,KK。」

 

  「阿田。」翟國強輕喚了他一聲,神情肅穆:「今日呢度係唔可以講大話,如果你唔係真心想講,我都唔會開心。」他不敢望向對方的目光,結巴起來:「KK,我——」翟國強微笑,淡然道:「放心啦,我一早已經取消咗今日嘅酒會,做咗你咁多年上司,你諗咩你估我唔知道?」田一雄偷瞄四周,那些人仍在按他們先前的指示調整裝飾。翟國強見狀就輕捧他的臉頰,看到他眼裡竟泛起水光,淚珠盈眶:「以前我同Carmen成日笑你無淚腺,當年如果唔係咁啱有催淚彈係店鋪前面爆,我哋都未見過你喊,今日都算抵喇。」

  豆大的眼淚應聲掉落,他視野模糊,盯著地板上飄零的花瓣抽泣:「多謝你,對唔住。」深深向對方鞠躬,他邁開腳步跑出庭園,解開外套上的扣子,細長的下擺隨風揚起,宛如一隻在天空翱翔的燕子朝往心之所向。

 


21.

 

  的士司機漫天索價,田一雄匆匆丟下紙幣,靠著阿牧姐姐的提醒,再次在大澳的巷道裡奔馳。香港初秋的天氣仍然燠熱,卻又落下細雨,他一一超越撐起雨傘的遊客,踏過淺窪,在石地濺出一朵朵水花。漁村內飄著海產乾貨的鹹鮮,混雜各種熱騰騰小食的香氣,但他的腳步未有停留,跑向河道兩旁展開的棚屋。通道繁多,路人漸稀,他高舉手機,看著地圖左扭右拐,好幾次差點進了別人的房子後,終於見到一道寫有「新基大橋」的匾額,木板鋪設的棧道延伸其後。凌少牧站在橋邊,往遠方眺望,一身清淺得快化進天空當中。

  地面濕滑,他幾乎摔倒,跌下之際只勉強握住濕漉漉的紅漆欄杆,大喊:「阿牧!」凌少牧聞聲轉身,望向穿起凌亂禮服的田一雄,在橋頭雙膝跪下喘氣,不禁蹙起雙眉,但神情仍然迷茫。「我鍾意你啊!」見對方未有其他反應,他繼續叫嚷,撐直身軀,走近幾步。隨著他靠攏,凌少牧目光始清明起來,緊抿雙唇,聲音已經哽咽:「你同我一齊係唔會有幸福㗎。」

 

  聽到與一年多前相約的語句,兩眼泛紅,睫毛滴下不知是雨抑或淚的水液,他苦笑,自暴自棄地說:「全世界人而家都知我會同男人結婚啦!」凌少牧一愣,屏住氣息,雙瞳翦水,隱然有淚光流轉,未有接話。他再步近,表情堅定,語調鏗鏘:「我大個仔㗎喇,你今次俾我做決定啦得唔得啫?我今次諗得好清楚㗎,我淨係想同你一齊,田一雄淨係想同凌少牧一齊。」

  那人仍未懂如何反應,田一雄撲向前,伸手環繞他肩頸,雙臂收緊,隔著軟棉的衣料,對方的身量似是比回憶中清瘦許多。凌少牧在雨中淋了好一會,全身微涼,現卻撞進了如焰似火的懷抱中,溫暖得叫人貪戀。他遲疑幾秒,試探地抬起麻痺得如被電流擊穿的手腕,虛搭指尖在對方背後,田一雄卻呼吸凝滯了,繼而摟得更緊,聞著木質香氣不願放手。身高相若的兩人胸口相貼,紛雜世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心跳聲。田一雄渾身顫抖,無法克制,在他耳邊放軟聲線,語氣近乎哀求:「求下你吖阿牧,唔好唔要我。」

 

  世界空氣的流動大概在那數秒間停頓,有甚麼突然脫蛹掙扎而出,前事種種突然掠過心頭——西環互相敲撞的酒瓶、公園內驀然脫口的邀請、浴室裡衝動潮濕的親吻、尖東空蕩無人的橋面、小學校門前的斥責、自己怔忡不安的告白、孤身生病的無助、大澳約會的笑容、他和她的擁抱、家裡涕泗縱橫的分手、對方難得主動的挽留、通訊軟件少有的更新、她口中偶然溜出的近況、酒吧中猶如雷殛的婚訊——全都在腦海蔓延,思緒中再無他物。

 

  凌少牧認分地閉上雙眼,感受到頸窩沾染了炙熱的淚水,便收緊手指,死攥住對方外套,啜泣起來。他知道的,不應該相信名為「戀愛」的盛大幻覺,往後模糊的將來亦沒法期待,也難說眼前人值得信賴,或者自己只是又下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可是,再來多少次,他也會做出相同選擇。明知道自己追求虛妄中綻放凋零的花,但生命短促的蝴蝶蛻變羽化,在夢裡翩躚,仍是會撲下去。

  微風再次靜靜流過,飄零的燕子終於返巢安定。雙手攀上毫不寬厚的肩膀,滿是淚痕的臉頰不自覺蹭過田一雄的頸側,對方的氣息吐在他的皮膚之上,他用同樣戰慄的聲線說:「你先唔好唔要我。」

 


22.

 

  事實證明,逃跑新郎從不像影視中輕鬆浪漫,彷彿從婚禮跑了出來追求真愛,擁抱親吻過後就可以打上「全劇終」三字。硬要說比較接近,也只會像那年在課堂上播放《畢業生》的結局那樣,男主角扯著穿著白紗的女主角大笑跑出教堂,登上公車後面對全車乘客好奇的目光,兩人笑意褪去,把視線轉開望向窗外,露出惶惑迷茫的神情。

  片刻衝動過後,現實便會排山倒海湧來。田一雄在的士第一個收到的電話是來自姐姐,他原以為會是方梓芊,但沒關係,對方憤怒的叫聲也疊加在姐姐的責備上:「田一雄你係咪戇鳩㗎,會唔會係最後一秒先決定啊?」他囁嚅著道歉,安撫好兩人後,就馬上翻找通訊錄中所有與凌少牧有關的號碼,逐個撥打,看看有誰還未封鎖他,直至確認對方真的在大澳為止。幸而,這次奔往終點過後,他可以見到魂牽夢縈的那人。

 

  聽到他肚裡響得宛若雷鳴,相擁的兩人始分開,凌少牧擦去淚水,笑得瞇起兩眼,望向滿臉通紅的田一雄,牽住他的手:「行啦,返屋企食飯。」漁村居民不多,一路上偶然有人向凌少牧打招呼,瞧他一身休閒但帶著個全身正裝的小跟班,大多打量兩眼,沒有作聲,他卻由始至終也緊緊扣住田一雄的手,未有鬆開。

  家人甫見他們一同歸家便竊笑起來,細問才知道田一雄早就跑過來,還誤以為爸爸是自己,深情表白一番。聽著姐姐繪聲繪影說起對方如何下跪表白,凌少牧挑起眉毛瞥向田一雄,對方似是打算逃避現實,低頭拿起碗,用筷子把飯粒都吃進嘴裡,在媽媽鼓勵中把桌上餸菜吃得風捲殘雲,光是一道銀魚蒸水蛋泰半都塞在兩頰,再口齒不清地直呼好吃,餓鬼似的模樣逗得大家笑得忘了要調侃他們。

 

  待其他人終於願意放過他們,走上樓梯,田一雄盯著兀然發亮的手機螢幕,難得滿臉凝重,跟凌少牧進了房門,未有立即撲往大床,而是猶豫幾分才道:「唔好意思,我有啲嘢要同KK講,但我想同你講定先,我唔結婚只係因為我唔想同KK結婚,同你冇關係。」話剛說出口就覺不妥,他馬上修正:「啊,唔係,唔係真係冇關係,但唔係有嗰種關係,啫係,唉……」他覺得句中的能指和所指都搞得一塌糊塗,以前所學全歸還給老師,頓時結巴起來。

  「得喇,我明,你快啲打過去。」凌少牧知道對方再解釋下去也不會說得順暢,反正光憑田一雄身上的禮服,已猜到對方拋下了甚麼過來,現場又是如何混亂,全都跟自己有關。既然彼此皆做了抉擇,就應共同面對後果。「真係得?」田一雄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反問。凌少牧摟過眼前人的腰身,一同坐在床沿,在那依然不斷冒出新訊息的螢幕點出通訊錄,找出「KK」,向對方努嘴示意。

 

  聞著凌少牧衣料上的香氣,窩在懷抱中攝取暖意和勇氣,良久,田一雄坐向另一邊,向虛空擊拳幾記,才抖著手按下通話。鈴聲沒有持續太久,另一個仍然穿著新郎禮服的人應答,他把腦袋裡練習過幾十次的話如機關槍般掃射出來:「KK,梓芊同咗我講,你無cancel到任何嘢,加埋幾多錢?我俾。」低沉的嗓音立即婉拒,口吻就如平日討論分派工作時似地冷靜:「呢個係我自己嘅婚禮,點解要你俾?」他下意識偷覷復合不到兩小時的男友,見對方裝作欣賞窗外海景,壓低聲線:「但你原本係plan同我一齊搞喎。」

  電話另一端靜默了會,才開始娓娓而談:「阿田,其實我知道你冇興趣揀個咁偏僻嘅場地,婚禮main tone你鍾意淺綠而唔係香檳色,酒你想揀白酒多過紅酒——」田一雄愣住,話裡提及種種確是自己的偏好,對方沒聽到他回覆,便說:「多謝你俾我發呢場夢,只係……雖然比我想像中早少少,但我要醒喇。所以,我自己嘅dream wedding,你真係唔洗負責。」他回想起來,翟國強甫開始就用方便計算為由,大小事項都刷自己信用卡付款,而另一位準新郎卻沒給過一分一毫,原來對方早已預算過田一雄後悔的瞬間。

 

  「對唔住啊KK。」脫口又是一聲道歉,他不知自己可以再說甚麼,緊抿嘴唇,良久才死皮賴臉地說:「你可唔可以當係我呢個仆街好想俾錢你,令自己個心可以好過啲?」他試圖用指尖撫平自己緊鎖的眉頭,如果可以彌補一點點對方的損失,要他自輕自賤又有甚麼關係呢?翟國強未料到他索性不要面子,饒是在商場打滾多年也一時沒能生出回應,沉吟半晌,才似是放棄地說:「好,講明先,好貴㗎。」

  田一雄知道光是金錢遠不能收拾遺下的爛攤子,續道:「仲有,我知家姐佢哋有幫手打電話叫其他人唔洗嚟,但我諗我哋再一齊打去道歉,好似有誠意啲。」對方馬上回絕,聲線又低了幾分:「我自己嚟得啦。」他眼珠骨碌轉動,硬著頭皮亂說:「一齊啦,又話做嘢最緊要team work?雖然有人做錯咗,要靠你補位,但兩個人分工快好多。」當年翟國強辦景秀苑展銷會時諄諄教誨,話語現在卻被用來反駁,對方莞爾而笑,最終應允。

  見他掛斷,躺在床上的凌少牧立即轉身,兩手覆上他握住電話的掌心。「你有冇後悔?」男友輕描淡寫地問,試探地微微扳開他指縫與金屬間的罅隙,用自己長著薄繭的皮膚磨蹭。田一雄鬆開手機,呆望他們雙手相觸溫熱之處,於凌少牧開始退縮時才醒覺,反牽起對方,十指緊扣:「點解要啊?」

 

  卸去妝容,脫下一層層束縛自己的正裝,換上帶著對方香氣的睡衣,田一雄耳廓通紅,彆扭地告訴伯母不用多備被褥,在眾人笑聲中逕自回到凌少牧的房間。男友剛進浴室,床鋪尚空,他只留了一盞夜燈,用淺藍的棉被蓋住臉上緋色。直至枕頭另一邊下陷,他始迷糊地睜開眼,凌少牧清秀的五官在微光中不甚真切,只覺對方眼眸熠熠生輝,呼出的氣息在頸項搔癢。

  「阿牧,你係真嘅可?」艱難地抵抗閉上眼瞼的慾望,他整個腦袋運作生澀,用捂得溫熱的手摸索,碰上對方微涼的臉頰,停住,問句含混不清。那人張嘴,自己掌心下的臉部肌肉牽動,害指尖輕顫,未待對方回答,他的胳臂因睡意掉落,未幾又勉強掀起眼皮,一個翻身調整睡姿,把自己蜷縮如湯匙,整片後背契合在男友胸前:「發夢都好,唔好走住。」

 

  遠方傳來浪濤聲,橋上的燈可能熄滅了,可能還亮著,也許明天醒來,世界依然殘酷,但他或能有加倍勇氣面對。太陽穴上輕柔一啄,腰間搭著令人安心的重量,耳裡聽到別種節奏的呼吸,渾身溫暖得又再次哄他入眠。他舒坦地闔眼,久違地一夜無夢到天明。

 

 

 



本章靈感來源:第15集。

看的時候就吐槽,「幹阿牧為甚麼這麼快答應?這人悔婚來找你耶,一點都不可靠」,
然後就不停思考各個角色到底在想甚麼,
反覆重看時,田一雄在橋上的告白我覺得還好,倒是他在牧家(他以為對著牧實際是牧爸)最後喊出「唔好唔要我」(別不要我/別拋下我),才覺得這大概是真正田一雄的想法:他一直覺得牧早已掉下自己前行,停留在原地的只有自己一個。

而我覺得大概阿牧也是這樣想的,便試著用自己的理解順了一下劇情:
田一雄因為各人和環境迫使他認真思考,決定去做自己一直知道但沒膽量做的事;凌少牧就純粹很衝動地答應,因為他就放不下眼前人;而KK其實早就察覺到田一雄無心結婚,但也一意孤行去辦自己「dream wedding」。
大家都懦弱而自私對不,但這大概是人性吧w

不過我還是要田一雄付出多點代價,辦婚禮很煩的好不(?
本文BGM:終於是《來夜方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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