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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與現實任何人事物無關,內文為個人妄想,請不要隨意散佈。

.作者非粉絲,本文絕對OOC, 主要以現實背景敘述Johnny和Jaehyun間的小故事,理論上不是CP向,作者不會韓文,部份資料不盡真確,亦未從考究,歡迎指正。

.有提及虛構戀愛情節和梨泰院事件,介意者慎。

.本文主要靈感來源:20190121 NCT’s Night Night及20170922《叢林的法則》在玹selfcam;標題曲:Coldplay - Swallowed in the Sea

 

 

 

  禮貌地向作家和製作人道別,他們拖著腳步離開錄音室,連微笑也僵住了。每天只要沒有活動,或不是錄播就會趕去電台,準時於晚上十一點戴上耳機,播起音樂,與嘉賓和聽眾一起聊天。回到宿舍泰半都凌晨了,最近碰上打歌,回去洗個澡,假寐片刻,又要半睡半醒準備去美容室打扮,疲憊彷彿從骨頭裡滲出來,沉重地壓在身上,揮之不去。

 

  然而,鄭在玹未有像其他隊友抓緊每一分秒歇息,最近一直拿著手機,只要有空檔就會查看一遍,迅速回覆數字,再裝作沒事放下,但眼角餘光仍盯著螢幕。他的室友兼拍檔出奇地沒坐在前排,而跟他一起擠在狹窄的後排。趁經紀人專心駕駛,對方饒有趣味地觀察他飛快打字的模樣,偏冷的白光映在他的酒靨上,輕輕地說:「這麼勤快,在偷哪個女孩子的心呢?」

 

 

  摁滅手機,他的表情回歸夜裡的模糊,用開玩笑的語調反問:「為什麼哥覺得一定是女生?」徐煐淏一愣,旋即微笑起來:「Sorry,my bad,不過就算是男孩子的心也不能隨便偷喔。」他亮起螢幕,漂染得乾燥褪色的亞麻棕髮絲跟著車程晃動,沒回話,只不停用指尖戳記。對方拉低了一絲車窗,涼風灌進車內,過了好一會才問:「所以真的是男生嗎?」

 

  「是道英哥。」他掛上笑容,兩眼彎彎地說:「在問他肯不肯煮宵夜給我們吃,要炒飯嗎?」徐煐淏一臉驚訝,似乎沒想過這個答案:「好喔,如果他肯煮的話。」他馬上切到空白的對話框,亂發Johnny哥想吃宵夜的訊息,對方過了會抱怨他明明會煮,幹嘛使喚自己,他就知道回宿舍時有高達八成的機會可以嚐到熱騰騰的小吃。

 

 

  那夜,徐煐淏吃完加蛋的泡菜炒飯,追著金道英說愛你,回到房間躺平了就睡,忘記問下去。鄭在玹鬆了口氣,關掉海浪聲的白噪音,向電話的另一邊發晚安。

 

 

 

 

  出道一年的新人組合回歸期特別漫長痛苦,他們睡眼惺忪地坐在隔板間的椅子上,大概還有三小時才到他們彩排,鄭在玹硬撐著清明,不想小睡以後被化妝師抱怨他水腫。其他人開始無聊的賭注,大概是每贏一局手機遊戲就請一頓晚餐。室友眼瞼半閉,見他快要睡著,夢囈般喃喃細語:「要不要去小吃部買三文治吃?」

 

  腦袋就像報廢的老舊機器似地卡住,他過了半晌才運轉過來:「不要吧,勇在哥不是幫我們和秀英她們一起訂了飯嗎?多吃會胖。」徐煐淏突然睜大眼睛,來了精神:「泰容,還有前輩要拜訪嗎?」旁邊頂著粉髮的隊長從瞌睡中驚醒,半歪著頭,有點茫然地看著對方:「都去完了。」徐煐淏抓住他手臂續問:「那要不要現在過去找柱現姐她們聊天?」李泰容搖搖頭,打了個呵欠:「之前問過珠姐,她們上午有行程。」

 

  徐煐淏洩氣地躺回座位,拉住室友的衣袖:「剛打歌時還可以到處送專輯,現在只能空等。」鄭在玹拿起電話,又開始回短訊:「有時間讓你休息還嫌,等下又要訪問了。」對方從包裡掏出題目,突然想起什麼,笑了出來:「最近印象最深刻的事……有很多不能廣播的東西。」他聽到隔板旁傳來其他團體細碎的聲音,食指抵在唇前:「隔牆有耳。」對方輕笑,跟著他做一樣的動作:「Just kidding,晚上再說。」

 

 

  再次確認明天沒有任何行程,室友開了李老師送的紅酒,避過某些酒量奇差的隊友,最後在房間裡兩人對酌。寶石般的酒液於玻璃杯內搖晃,藍芽音箱放著喜愛的音樂,剛洗完澡的兩人身上猶帶點皂香,隨意閒聊。對方愉快地亂哼調子,手指撥過沒有造型品的瀏海:「你猜我今天為什麼想去小吃部?」鄭在玹雖然只有微醺,不過白淨的臉龐已染上一點緋意,托腮望向對方:「不是想買東西吃嗎?」

 

  室友啖了一口紅酒,唇齒間微微變深:「上次去聽到有新人在討論要怎樣與別團交換電話,要塞小紙條進專輯還是食物裡,好青春。」他訝異,挑起眉頭:「這麼公開聊也沒太不謹慎了吧。」徐煐淏得意洋洋,點向自己的耳朵:「她們說得隱晦,是我聽力好。」他深知認同室友只會令對方更為自滿,便不置可否,專注喝酒。

 

 

  「所以學長沒收過別人的聯絡方式嗎?」對方拎著酒杯,嘴角勾起弧度。他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自從在電台唸出初中學妹仰慕自己的信件後,隊友有意無意間也會揶揄他廣受歡迎,反問:「那哥呢?」徐煐淏湊近過來他頸項,聞到香水殘餘的奶香,壓低聲線吐息:「Maybe。」他一把推開對方,室友咯咯地笑得開懷,順勢在電腦椅上轉了一圈。

 

  待對方鬧著說好暈,鄭在玹便點起香氛蠟燭,柑橘混和薰衣草的味道舒緩連日來繃緊的神經,昏沉地惹起睏倦。室友刷好牙,一如以往脫掉上衣,抱著圓滾滾的藍鯨,含糊地說了句「Good night」,就於玩偶堆內入睡。他關了燈,躺在床上,轉身卻看到徐煐淏的睡顏。他們常常抱怨兩人的床舖實在太近了,近得可以看到燭光映在對方身體微微起伏的輪廓,從鼻樑到鎖骨,還有捂著薄被的手臂,近得對方開始了解自己。

 

 

  他們從來都受歡迎,偷偷塞過來的紙條以至光明正大的搭訕也曾試過,有次更有一人當面表示想多認識他們兩位,大概是在漁翁撒網。他們總虛偽地道謝,可能再說過玩笑就輕輕帶過。以前還不夠熟稔時不知道對方會怎樣處理,現在每天一起工作睡覺,共同被困十小時以上,他看得過於清楚。

 

  頻繁短訊、深夜電話、藏不住的微笑,乃至工作後消失過一兩天的晚上,儘管時間很短,都是對方先開始的,他只是從後跟上。未待室友向他述說自己的casual crush on somebody時,一切已回復正軌,他又有回落落大方的好隊友。直覺過於敏銳的室友又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察覺到他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幸好對方猜錯。

 

 

  慶幸你總是猜錯。
  身體過於疲憊,酒精慢慢流淌在血液裡面,在他陷入昏睡以前,輕輕用口型說道。

 

 

 

 

  「在玹你去斐濟真的要小心,盡量睡好吃好,有什麼危險一定要呼救。」不是昨天在電台唸的粉絲來信,不是前一夜徐煐淏靠在床頭絮絮聒聒的叮嚀,而是對方駕著保姆車,在臨行前神經質的提醒。「哥,沒事的,有節目組在的呢。」還未完全清醒的鄭在玹揉起額角,望向轉著方向盤的室友,反覆安慰。

 

  其實對方從知道公司接下這工作時已經開始焦躁不安,他懷疑室友先前可能看了什麼危險的求生節目,焦慮感到昨晚電台直播時簡直達到最高,一邊唸著留言,一邊黏在他身邊說捨不得他,害他不斷叫對方別嚇聽眾:「哥,我就去幾天就回來,別這麼誇張。」他知道,演出過後,連寢室也要調換,兩人不會再是室友。他覺得正好,不再想讓徐煐淏看透全部的自己,但顯然對方不是這樣想。

 

 

  徹夜長談過後,他聞到苦澀的香味醒來,室友捧住一杯咖啡喚他起床,搖著他的肩膀:「閏伍,時間到了,快起來。」他瞇起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總是早起的對方:「賢俊哥到了麼?」徐煐淏戳了戳他柔軟的臉頰,咧起嘴角:「不對喔,早上我先送你去美容室,然後賢俊哥載我們一起到機場。」

 

  「煐淏哥為什麼要去機場?」他從被褥間掙扎起來,端相打扮休閒且素面朝天的對方。「去送我們Jeffery啊。」室友理所當然地回答,留下咖啡給他:「Hurry up,我不敢在韓國公路上開太快。」直至他坐進副駕駛座,瞥見拉好安全帶的徐煐淏時,仍帶有懷疑:「哥等下就這樣嗎?」戴著鴨舌帽的對方發動引擎,平順地開了出馬路:「去機場我又不下車,我只是想多看你幾面。」

 

 

  其實去叢林沒能多危險,這麼多工作人員盯著,他們更怕任何一個藝人有問題。不過瞧見室友緊張的模樣,鄭在玹再三保證:「放心啦,我不會為任何人帶來麻煩,會做得很好,然後努力宣傳NCT的。」對方趁著紅燈的空檔轉首看著他,眉頭緊擰:「我就怕你做得太好,有什麼病痛就藏著掖著,誰也不說。」

 

  那句話像浪潮般吞噬自己,他頓時瞪大了眼睛,完美無缺的面具有一瞬間鬆動了,但恰巧轉成綠燈,徐煐淏顧著路況,沒看得真切。他暗暗壓下飆速的心跳,隨意開了個玩笑蒙混過去。太近了,實在太接近了。練習生時期每次低潮時的撒嬌、每段從電台下班的路途、每個於房間聊天的晚上,他們已經分享過太多的秘密,不想連這部份也掏出來,袒露給對方看,他想逃。

 

 

  到美容室時他幾乎是拔腿就跑,藉詞快要遲到,徐煐淏還著他先上樓。但連化妝師也誤以為室友要打扮,對方搖搖頭,拿著自己的冰美式倚在一旁笑言:「今天的主角是在玹尼,我只是個司機。」他戴上漁夫帽前,徐姓攝影師一直用手機拍他的著裝過程。「哥,夠了。」他阻止對方的動作,不想再於隊友電話內再添黑歷史。先前去帶其他人的經紀人及時出現,徐煐淏始乖巧起來,淨是循環覆述野外生存守則,令他們都哭笑不得。

 

  到了機場,隔著車窗已看到無數記者和粉絲在外,鄭在玹匆匆整理一下白襯衫的領口,拉開車門前,室友托起眼鏡,無比認真地說:「一路順風,LA見。」他輕輕點頭,回握對方的手心一下:「嗯,LA見。」鎂光燈不停閃爍,車上的人避開鏡頭,只有他迎著大眾微笑,不時轉動食指上的指環,彷彿尚有餘溫。

 

 

 

 

  坐了十多小時飛機穿越了太平洋,從叢林飛到天使之城,縱使要馬上準備演出,他卻為著可以睡在真正的床枕上而感到欣慰。重返繁華世界,他把酒店的早餐都塞得臉頰圓鼓鼓,隊友紛紛調侃他要把前幾天沒吃到的都吃回來了。徐煐淏從上到下打量他一遍,得出莫名其妙的結論:「在玹雖然瘦了點,只有耳朵曬深了,不過還是這麼帥。」他沒空回應,在吞嚥煎得香脆的火腿時,突然想到:「跟泰容哥同房感覺還好嗎?」

 

  對方調皮起來,望了下另一邊擦著嘴的李泰容,故意靠近他耳邊,用手覆上說悄悄話似地:「Good,but I miss you。」他揉了揉發紅的耳垂,有點不知所措:「I know。」

 

 

 

 

  韶光荏苒,跟徐煐淏做搭檔久了,鄭在玹開始放下武裝,逐漸於細節中展現一點點的自己,也慢慢學懂如何招架對方無厘頭的玩笑或是突然爆出的笑聲。作家說這是他們的化學反應,他覺得比較是習慣成自然。像這天讀出聽眾來信時提起顏色的小測驗,徐煐淏突然問起彼此的印象色,他空白的腦袋只想起對方每天賴以為生的咖啡,隨意答了褐色,而對方看了下答案:「噢,是有感覺,挺好的。」

 

  該到搭檔回答時,對方止不住笑,不斷辯解:「我真的想說藍色,但結果似乎是指婚姻?」他低頭也望向答案,補充是代表「我想跟你約會」或「我想愛你」的顏色。「John D,這樣不行喔。」他想也不用想,已可以神色自若地駁斥。「啊,我剛剛是被拒絕了嗎?」搭檔一臉哀怨,卻笑聲不斷,差點又放送事故。

 

  過了沒多久,徐煐淏在雜誌訪問說起對隊友印象時強調:「在玹是非常柔和的顏色,比起深藍,他更像天空和大海交接間那種溫暖明亮的藍。」他在旁阻止不及,只能報復般官腔回答Johnny就受訓最久,經驗豐富,然後猛誇金道英。對方聽不到認真的答案,微微噘嘴:「電台的小插曲應該沒人會記得啦。」平常有用小號觀察粉絲的他挑起眉毛,搖搖頭,不打算於鏡頭後營業。

 

 

  忙得要吐血的行程中,正當他以為自己可以適應兩人間新的節奏和距離,公司提醒他們仍是偶像歌手,為了第一次開巡迴演唱會,該放棄這種耗費時間的帶狀節目。所有隊友固然為演唱會而興奮,整整兩小時專屬於自己的表演,與台下觀眾互動和交流,是他們事業的里程碑。他只是覺得有點不捨,聽過前輩做了整整六年的DJ,他以為自己也可以一直做下去,在這小小的天地聽過也訴說過這麼多故事,原來時間是有限的,始終都要離開。

 

  臨別之前他們定了其中一天的主題是DJ推薦曲目,其他歌都老早選好了,就是要推薦給搭檔的一直猶豫不決,排練演唱會時也停不了思考。他們在近兩年間播過逾千首歌,從初見開始計算也認識快七年,但此刻卻完全找不到適合對方的曲目,鄭在玹忽然覺得有點好笑。隨意點開音樂庫,溫婉的女聲輕輕吟唱長夜裡的流螢,還有被浪濤捲走的情感,他皺眉,卻仍加進那個已經過長的歌單裡。

 

 

  練習後過於疲累,他下意識走進了徐煐淏的房間,看到拿著iPod的對方才知自己走錯。「挑好了歌單了嗎?」搭檔主動提問,聽對方的語氣似乎也在苦惱當中。「不知道選什麼好。」他搖了搖手中的電話,螢幕顯示雜亂的音樂清單。「能不能開天窗就好?讓我們的電台節目永不完結。」徐煐淏倒在自己床上,摘下耳機,摟起毛茸茸的白鯨。「作家姐姐會哭的。」他用力按著對方胸口上的玩偶,搭檔配合地假裝自己被急救,喘過氣來:「那就選些看到你就想起的歌吧。」

 

  最後他們還是壓著死線交了初稿,彼此協議要到那天才看對方的歌單。鄭在玹選了首非常容易解釋的歌給搭檔,沒說出來的是,想起每一個相處的夜晚,腦內莫名盡是苦澀沉重的歌曲。他也暗暗猜想感性的徐煐淏到底會選什麼,大抵全都是英文歌吧,最多加一首他們自己唱的——當然他是對的,他一向都會猜對。

 

 

  「〈Johnny & Donna〉?這選擇比我想像中直接呢,就因為名字嗎?」搭檔驚訝中帶點失望,在麥克風收音前靠著他,低聲問了句。「等下你就知道。」廣告過後,他們又戴上耳機,低沉的男聲唱著旋律,鄭在玹胡謅了幾句這歌代表了兩人的回憶之類的話,被問為什麼不是輕快的曲目只能輕笑帶過。

 

  「我選了Coldplay的〈Swallowed in the Sea〉。」對方淡淡地說起,背景播著平緩悠遠的歌曲,雙眼望向他:「大概是代表……無論何時何地,我也會在你身邊。即使不能常常相伴,只要有需要,我永遠會奔向你所在之處,時勢再艱難我們也會一起渡過。」作為DJ,他本能地發出認同的聲音,但多年過去,對方真摰到有點煽情的話語仍是會嚇到他:「謝謝你,很好聽。」

 

 

  電台的最後一夜裡,他摟住眼泛淚光的徐煐淏,想起剛當練習生時常受不了挫折就哭,對方哄他說自己以前都不會這樣的。到他真的不會再在人前掉淚以後,才從電台嘉賓聽到搭檔當練習生時就是個愛哭鬼。

 

  不會再被他騙了。

 

 

 

 

  疫情肆虐,許多工作一一取消,原本會極端忙碌的回歸意外地平和,公司不得不提前後續專的日程。不能隨意外出,鄭在玹能見人的地點就是公司、練習室、宿舍和召喚峽谷。兩點一線且保持社交距離的生活過於沉悶,他無比懷念在人潮中互相擁擠,比肩繼踵的感覺。電話裡一個新訊息冒出,他聽著新聞說感染數字大幅下跌,難得地回覆了「好」。

 

  難得的黃金假期中,他在遊戲裡跟徐煐淏說了再見,就退出介面,打扮自己。臨行前,他望向躺在床上的金廷祐,對方近日沉迷手機遊戲,正埋頭苦練。「我今晚有事出去,不要跟經紀人講喔。」他亂揉室友的頭髮,對方大概是難得地打完一局,抬頭,裝作小狗要咬他的樣子:「知道啦,出門小心。」那夜久未見面的四人一起聚會吃飯,最後還通宵,隔天硬撐著精神主持,回宿舍就睡了半天。

 

 

  很滿足,他想。直至新歌練習過後經紀人叫他到一旁為止。

 

  「4月25日晚?梨泰院?」對方在電腦中開出幾張相片,恰恰是四人在酒吧玩瘋了的模樣。一瞬間冷水澆頭,他感覺自己仿如在深海中窒息,不能呼吸,久久才點頭。經紀人一腳踢在門框上,聲響大得連休息當中的隊友也探頭張望。「快要回歸你跟我搞這種事,走!」對方差點想揪住他的衣領,但跟上司通過電話後,最後只拉著他的手臂去停車場。

 

 

  他不敢過問現在要去何方,只敢坐到副駕駛座,倒是經紀人硬壓下怒火訓話:「你們平常愛怎麼玩,我就算了,啊一西政府叫人自主隔離,你這崽子不懂告訴公司再停工一星期嗎?還給人拍到?」對方深深吸了一口氣,專心盯著路面:「現在去醫院做快速檢測,你最好不要跟我感染到,自己想一下你這幾星期做主持碰過多少人。」


    
  鄭在玹機械式點頭,所有內臟都開始抽痛,所有思緒突然於腦海當中炸開。等結果出來,他要先打給做教職的父母,他們會被校方責難嗎?即將推出的新歌成績會否因為他一個人而慘不忍睹?這次會不會連一個一位也沒有?大眾會責備嗎?粉絲會離開還是在幫倒忙?公司會否按合約要求他賠償?

 

 

  他在車廂裡摀著胃部,忍住嘔吐的慾望,身體有如徐煐淏載他時亟欲逃離一切。那時他來不及說——他從來不是個令人省心的孩子,為了可以留在舞台讓大家喜愛,才要不停提醒自己不可以出錯。粉絲說讓他去做想做的事只限於美好積極的一面,大家從來需要的是品學兼優、事事完美、乖巧聽話的在玹,而沒有人需要真實中軟弱、肆意妄為,還會犯錯的鄭閏伍,所以他一直都小心翼翼,要維持專業,不想對外漏出真實的自己。

 

  「你自己想一下道歉聲明該怎寫。」看到陰性結果,經紀人丟了一句就馬上打電話回公司。他打開聊天軟件,有幾個隊友隱晦地關心他發生了什麼事,其餘三人顯然也被抓到,正討論如何應對,最後他點開意外多留言的群聊,只見一向聒噪的徐煐淏比平日發雙倍搞笑圖片。滑著滑著,雖然他沒法笑出來,也無意回應任何訊息,不過下筆的手終於不那麼抖了。

 

 

 

 

  報導出來時,他有從頭到尾看一遍,幾家經紀公司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雜誌社沒有刊載任何相片,但即使過了一星期,今天排練時仍然很多工作人員瞧見他後交頭接耳。他只能掛著溫和的微笑,異常配合地彩排一次又一次,大概自己往後要更謹小慎微,才可洗刷公眾對他的印象,或者永遠不會。他當主持要提早做妝髮,見拍攝幕後花絮的攝影師走近,身體一僵,未待他說任何話,經紀人看到就走過來:「算啦,今天不用拍他。」

 

  等待的時間永遠漫長,其他隊員自己在偌大的待機室裡自在地玩耍,拿著相機的金廷祐見人就撩撥一下,全隊的人都幾乎被他用高亢的嗓音叫過幾遍,就不敢惹鏡子前面的鄭在玹。他戴著耳機,借故不與任何人說話,在手機翻著翻著,竟點選了往日那個過長的歌單,慢慢隨機播放。化妝師仔細地在眼底遮瑕,希望可以把他近日失眠累積的烏青變得沒那麼明顯。

 

 

  消失良久的徐煐淏握住一小包東西進來,窩在角落好一會,突然大剌剌地放在他跟前。他斜睨,其上的便利貼用可愛的字體寫著「Eat me when starving」。最近他一點食慾也沒有,害宿舍阿姨擔心最近煮的新菜不對他胃口,他只好連忙說自己正在減重。看來住在另一層的隊友又在白擔心,他正想回絕,對方卻被叫走去換裝。他歎了口氣,把它推到一旁,盤算什麼時候分給別人吃好了。

 

  在鏡頭前,他頂著噴了過量定型產品的綠髮,控制好表情,裝出興致勃勃的輕快樣子,以活潑的語氣和其他主持一唱一和。慶幸這次回歸的概念並非什麼青春戀愛少年,他便理所當然冷著臉完成整個演出。到節目的尾聲,他們準備宣佈本週排名,平常愛躲在邊角以便盡快離開的隊員全擠在前排,過於高大的徐煐淏幾乎貼著他肩旁。意識到一切即將結束,他繃緊的神經開始放鬆。

 

 

  甜美的女聲播出,他用眼角餘光瞄到隊友紛紛豁出去,彷彿自己勝出一樣,恣意扭動全身,像小學生跳舞的滑稽動作感染到他,忍不住勾起嘴角,跟著輕輕晃動。手舞足蹈的徐煐淏注意到鏡頭,忽地抓住了他雙臂,強迫他一起揮手,莫名其妙得就像以前電台時說些沒人明白的笑話,然後兩人就會直播笑聲數十秒。

 

  他不由自主咧嘴大笑,臉頰中陷出兩個酒渦。

 

 

  回到待機室,其他成員已換好衣服,在外面等他,他也趕緊換回自己的黑色上衣,戴回耳機,準備離開,視線卻落在角落的鮮黃便利貼。想了片刻,還是打開了塑料袋。裡面就是那個退了流行的三文治,對方大概不甚清楚近日這裡的著名餐點已經變成三文魚飯卷和油豆腐壽司,但看著看著竟生出一點餓意,便翻了開來,裡面掉出另一片紙條。

 

  拾起來,那意外是張帶花紋的短箋,上面只有幾句不同的歌詞,看起來是特地去買紙張再抄寫,一筆一劃整整齊齊:
「So, hold on
 Because you never know
 Not swallowed in the sea」

 

 

  歌單正好跳轉到低沉的男聲細唱痛苦卻仍有期待的生活,最後的副歌彷彿把眼前空氣都染成溫暖明亮的海藍。他眨著眼,咬下三文治,內餡包著草莓醬和蟹肉沙拉,理應爽脆而酸甜,他都吃過無數遍了,這次卻嚐到不斷湧出的鹹意,停不下來。

 

 

 

 

【完】

 

 

 

 


其實我抓不準在玹是什麼性格的,但莫名其妙地就寫了七千多字了,抱歉OOC(喂

這篇最原初的靈感來源是有個前女團成員的Youtube系列,是叫Idol insider,裡面有說過如何透過人氣歌謠三文治交換電話,還有多親的成員都不想一起同住之類的話題,然後有天看到叢林的法則那段,說Johnny擔心在玹到親自送他去機場,還有Glamour訪問中在玹說Johnny知道他很多秘密後,加上各種想寫John D,結果就生了這篇。

相信我,這篇裡在玹沒暗戀Johnny(我知道我寫得很像XDDD),想表達一種隱然想模仿親近,但又不想對方全然知曉的感覺,雖然寫得不太好啦w
當然靈感也來自他們一直吐槽他們的床太近了wwwww

新一年希望大家也平安健康幸福~


如果有一點點興趣的話,可以看看下面本文的影片reference~
 

主要影片Reference:
文中提及歌曲:Swallowed in the SeaJohnny & Donna夜信 (Through the Night)
紀錄當DJ最後一夜的JCC
Glamour的友情訪問,在玹:Johnny知道我很多秘密
人氣歌謠Johnny抓在玹手
《叢林的法則》在玹selfcam(沒字幕)

不介意看粉絲剪輯可看以下這個
6'0 jaehyun shrinking whenever he's with joh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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