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本文為與現實任何人事物無關,內文為個人妄想,請不要隨意散佈。

.作者非粉絲,本文絕對OOC, 主要以現實背景敘述Johnny和隊友間的小故事,理論上不是CP向,作者不會韓文,部份資料不盡真確,亦未從考究,歡迎指正。

.本文主要靈感來源: HAECHAN : 2-3AM|NCT 24hr RELAY CAM

.如你在手機版,請選擇Scenario和Possibility,並反白閱讀;如你在網頁版,請看另一篇(?

 

【Scenario二選一】

Scenario A

  他晃起馬克杯,玉米鬚茶和著黃光蕩漾,冒出蒸氣氤氳:「今晚要拍Relay cam了?」室友點頭,在電腦椅上轉了個圈,指尖觸碰溫熱的杯緣:「哥那時可以出去嗎?」他歪頭,微長金髮落在頸脖上,用了零點二秒擠出一個委屈的表情:「東赫不要我了。」小他五歲的隊友明顯已對這招免疫,抓住他的衣袖,抬首睜大雙眼眨動:「哥,上次我們拍過打遊戲和吃宵夜了,這次我想自己做點別的。」

  他低頭失笑,忍不住戳向對方小麥色的柔軟臉頰:「誰願意深夜來收留孤苦伶仃的我?」李東赫伸手環住他的腰,揚起長長的尾音:「哥,明天請你吃飯——」他故意歎了口氣,卻拿起電話,往群組發訊息:「要東赫親自煮的。」

  於是在凌晨兩點前,他揉亂了室友的頭髮,走出自己的房間。

 

Scenario B

  水珠凝在下巴,搖搖欲墜,他探頭望向寢室:「快兩點了嗎?」在床上翻滾的室友停住,多次漂染的頭髮蹭得亂翹,高高舉起手機:「嗯,一點四十七分。」他用毛巾擦乾自己,隨意套了睡褲,慣常地於鏡前快速塗抹護膚品:「那我出去好了。」對方躺在床上,逸出個不解的鼻音:「哥不留下來?」他打開衣櫥,手掌來回掃過各種柔軟的織物:「不然要讓你拍我睡覺嗎?」李東赫咧嘴而笑,眼鏡反射起壁燈的暖光:「正苦惱要拍什麼,這主意不錯。」

  他匆匆穿起上衣,湊近,把對方衛衣的帽子往前一翻,蓋住一頭亂髮:「不要啦,等下拍到我出糗就得麻煩剪接師後製了,楷燦尼自己一個也會拍得很好的。」室友微微仰首,噘起雙唇:「那當然。」

  送了個飛吻後,他於凌晨一點五十八分,悄悄踏出房門。

 

 

 

【Possibility九選?】

Possibility 1635

  更深霜重且飄雪的冬夜,他在溫暖被窩裡不斷按起手機,隨意查找自己的新聞和影片。群組訊息突然彈出,隊友戲言無家可歸,他馬上戴好眼鏡:「You awake?」對方簡明地反問:「You too?」李敏亨沒繼續回應,只是爬起來摁亮屋內電燈。一切仿如小時候看的奇幻故事,他是靠站的車長或旅館老闆,算準時間扭下門把,接待流浪的旅人。

  他打開門時,瞧見隊友正縮起肩膀,雙手摩擦著單薄的米黃襯衫,忍不住問:「Dude,aren’t you from Chicago?」對方閃身進屋,感受到室內的暖意,始把冰涼的手指撫向李敏亨的臉:「Baby it's cold outside。」他考量到凌晨時份會驚擾鄰居,掙扎著伸手關好大門才放聲抱怨:「Your hands,they're just like ice。」同樣來自北美的隊友躲避他的拍打,說起從粉絲剪輯中學到的名句:「Oh,Canada。」


  芝加哥男孩沒過問他深夜清醒的原因,只是安順地跟著他腳步到廚房。他看著塞得滿滿的冰箱,略過蔬果冷藏室內還有好幾盒豔紅的果實,於第二格中如常拿出一碗紅寶石似的草莓,挑起保鮮膜,擱在水流下沖洗:「Interested?」宿舍阿姨知道他喜吃水果,每每都幫他挑揀好當季的,分成幾份,方便深宵餓時當作小吃。隊友垂下眼皮,輕輕點頭。

  也許寒夜中應該要喝熱騰騰的蘑菇湯,或是加了香料的奶茶,以慰饑腸轆轆的過客。縱使他無比想念那年感恩節在紐約吃到的佳餚,然而他只能直接抓住大碗,摘掉翠綠的蒂頭,遞出飽滿鮮甜的草莓。對方咬下半冰的水果,微酸的汁液於口內湧出,香氣濃郁。他見狀也抓住顆光澤粼粼的果實,細嚼品嚐。


  「難怪悠太說你老在吃,it’s so sweet。」熟透的果肉被舌頭壓得軟爛再嚥下,夾雜細碎的冰渣,上顎到喉頭仍充盈著甜蜜的香氣。李敏亨舔過唇邊,失眠的夜裡有美食撫慰人心總聊勝於無:「想吃就過來嘛。」幾乎每天都跑來十樓流連的美國人挑眉,突然輕柔地哼起:「Tastes like strawberries on a summer evening。」聽到自己去年夏天的愛歌,他立即接上:「And it sounds just like a song。」

  隊友嘴裡堆滿果肉,發音有點含糊:「Maybe you should write one,just like your kimchi jjigae rap。」縱使如此,他仍聽出對方語氣中的戲謔,卻一如往常地爆出笑聲:「Wait,哥,no!」過於高大的隊友未有繼續嘲諷,反低頭注視他的表情:「Finally you laugh。」他瞪大圓滾滾的眼睛,張口,突然意識到此時畢竟是凌晨,壓線聲線:「Is it too loud?」對方微微聳肩,帶著果香的笑容逐漸舒張:「Just do whatever you want。」


  大概是笑久了,腹部有點抽痛,一直急速運轉未來數次回歸的腦袋終於放緩,生出一點睡意,他打了個呵欠。望見對方咧開的嘴角,他把笑眼藏於橢圓鏡片後。夜深了,於是靠站的車長、或是旅館老闆,或是韓國某偶像團體成員,領了旅人,或是他認識了九年的隊友進溫暖的屋內後,拿起鮮紅香甜的草莓塞進對方口裡,以止住一切尚未發生的對話。

 

 

 

Possibility 142

  他亮起走廊的燈,牆上映出幾何的暗影,只有些光線透過玻璃,照在魚缸裡飄揚的微粒。為了水族箱內生物著想,只有早上十點到晚上十點才可以開箱內照明,只能於黑暗中湊近,細看神仙魚逆光中的輪廓。下午沒人在五樓拍攝,他們按著隊長留下的指示,跟宿舍阿姨一起笨拙地換水,澄澈的溫水涓滴流下,令那藻類的腥味緩緩隱匿起來。

  圓螺靜靜爬過缸壁,被咬得殘破不全的植物在水流中搖曳,幾隻小蝦穿梭其中——李泰容平常空閒時就蹲在水族箱前,目光隨著缸內生物自在亂游而移動,緊鎖的眉頭也會慢慢解開。他在箱邊摸到餵食紀錄,殘光映照,晚上那欄仍是空空如也。用筆勾了一下,他便緩緩往幾個缸內灑落暗橘的糧食。


  魚群爭先湧現,甚至那水墨似的金魚也甩起尾巴游近,靜謐中只聽見水流聲。他拿起手機,鏡頭於微光對焦,於多重曝光中連拍水族箱裡的境況,隱約從玻璃看到自己的倒影,仿如那部電影裡的羅密歐。挑了幾幅相對清晰的相片,他發往魚缸的主人,卻瞬間見對方已閱,沒多久就回覆:「太可愛了,謝謝你幫我餵魚kkkk」

  他低頭,手指飛快地敲打螢幕:「怎麼你還沒睡?」在他鮮黃的問句下,一個新訊息馬上浮出:「那你怎麼沒睡?」不許隊長迴避,他也立即追問:「赫在拍relay cam,那你呢?不是該休息嗎?」對方訕訕地發了一堆抱歉的貼圖,最後才說:「煐淏啊,睡不著。」暗夜裡他盯著這短句,慢慢打上「痛嗎」,但過了兩秒又刪去,對著水族箱拍了數秒兩魚爭食的畫面:「那你陪我多看牠們一會吧。」


  那天誰也沒料到,再次排練Make a wish後,隊長跛行數步,就冒著冷汗倒下。事發時他正好換裝,跑了過去卻只有經紀人焦急的背影:「勇在哥,怎麼了?」對方扭頭,趕緊叫其他工作人員安排,再大喊:「繼續練習其他歌,我先送泰容去醫院。」好不容易待流程結束,他們等到的卻只有短短一句「泰容住院」。再過一天,才在沒經紀人的群組裡收到李泰容不安的「對不起」,而他反覆打了幾次「你不需要道歉」,最後只寫「好好休息,不用擔心我們。」

  手機再次震動,李泰容回以外甥的可愛照片,最後一張是似乎小孩意識到漂亮的舅父生病,便親了他一下,對方微凹的臉龐湊在孩子的豐頰旁更顯清瘦。「泰容,現在趁有機會多休息,也陪陪家人。」隊長自練習生時期起就不顧自己的身體,要不是這次連止痛針也無效,對方絕對不肯停下來。


  「那誰幫我澆花換水養魚kkk」李泰容明知故問,他馬上回覆:「姨母啊。」看到對方失望的貼圖才補充一句:「還有我,還有大家。」隊長輸入良久,繼續抱怨:「你之前說會每個月幫我剪水草也沒做到。」沒料到對方馬上翻起舊帳,他撫起上臂,仿如用手指描繪底下開得正盛的薔薇刺青:「嗯,那你教我要怎樣做,等你回來再一起吃蛋糕。」

  「好。」

 

 

 

Possibility 357

  鼾齁如雷,在暗室裡覆去翻來,金道英終於摸上了自己的電話,昏沉搖晃地走出房門,卻見一室光明,步近客廳,只看到隊友抱著藍鯨玩偶窩在沙發中。「煐湨哥,你怎麼會在?」他聲線含糊中猶帶鼻音,不甚清醒的腦袋無法思考。「東赫在拍攝,你呢?」對方抬頭,拿開一邊耳機,淺金的髮尾掃過頸側。「噢,經紀人哥鼾聲太吵,睡不著。」他打了個呵欠,眼角濕潤。公司安排會說夢話的自己跟不常在的經紀人一起睡,大抵是以毒攻毒,只可惜今晚自己敗陣了。


  美國人望向金道英發紅的雙眼,拉住他的衣袖:「我有連楷燦尼打LOL大吼也會聽不到的降噪耳塞,需要嗎?」他搖頭,呆滯地坐下:「我待一會就好。」對方推擠過來,順滑的絨毛拂過手背,他低頭,始看到藍鯨上擱著一部平板電腦,正是去年自己所送的生日禮物。螢幕上的動畫剛完結,正彈出熱門推薦。

  隊友隨意點擊不同的片種,他無意識地捏揉玩偶柔軟的肚皮,過了半晌才驚覺停下,偷偷望向藍鯨的主人,對方察覺到他的視線,揚起眉毛對上他瞪大的眼睛,卻沒說什麼。他眨眨眼,嘴角泛起微笑,繼續撫摸。這個抱了十幾年的藍鯨跟隊友的床一樣,不是隨便可以碰的東西,近年要在宿舍房間內拍攝,對方的床鋪於鏡頭前永遠收拾得空蕩,彷彿每夜陷在玩偶堆中才可睡著的畫面都是室友限定的幻象。


  那年NCT Life兩人抽中睡在同一床,金道英憑藉久違的默契滿足芝加哥男孩睡前的一切要求,於確認攝影機的紅燈終於熄滅後,對方脫下品牌贊助的睡衣,摟回玩偶,恰恰睡在床沿。他於殘光中轉身,被窩窸窸窣窣:「哥,我要再睡開一點嗎?」沒留神差點磕到床邊櫃之際,一隻手把他撈了回來,讓他好好躺在枕頭正中:「It’s OK。」他嘴唇翕動,卻終究沒說話,只再翻身,是夜,一覺好眠。

  「我明天做什麼好呢?」他靠在沙發椅背上,肩膀傳來隔著衛衣的溫熱。「教粉絲怎樣拍出好的Instagram圖片?」對方輕笑,但他連翻白眼的力氣也沒,想起早上逼迫經紀人幫忙拍攝的數百張相片:「哥!」隊友暫停了哈士奇玩耍的影片,轉首看他愣愣瞌瞌的模樣:「道英尼肯定會沒問題的。」聽著熟悉的話語,他勉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滑過通訊軟件的紀錄,先是早前錄製電台節目時,往上是去月拍攝劇集前,又收到對方告訴自己會做得很好的短訊,一如昔日做人氣歌謠主持時每週日早上。


  白日練舞,之後五樓住民鬧著玩在堆雪人,滲入骨中的痠痛浮起,他綿軟地呢喃:「會嗎?」與李東赫一起在風雪中追逐,最後卻護著他的隊友淺笑:「當然。」雪人最後拍成多角度影片上傳群組,讓隊長只好回擊一堆精緻的家常菜,引得要節食的隊友乾嚎。他拿著電話的手臂乏力向下墜落,但預想中的失重感並沒隨之而來,而是輕柔地落在某種和暖的米色之上。

  「煐湨哥,謝謝。」頭髮埋在溫熱當中,鼻間充盈洗衣劑的花香,他決定在醒來以後,把一切都當成囈語。

 

 

 

Possibility 1106

  腳跟落下,蹬離地面,推進,向前跨步,手臂不斷揮動,在夜色間用力狂奔。導演已經喊停,但攝影機發白的光線像追緝犯人般如影隨形,金廷祐只能繼續邁開腳步亂跑。棕髮隨步伐躍起,他像隻受驚的草食動物,在獵食者的目光中流竄。然而,亮黃色的上衣與銀色長褲即使在黑暗中仍然非常扎眼,怎樣跑對方都可以輕易追上,完全拉不開任何距離。


  要朝往哪個方向呢?他能逃去哪?


  深夜的寂靜包裹了全身,呼吸惹出白霧,世間上他只聽到自己的喘氣聲,以及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任他如何閃避,跨過多少障礙物,身後的射燈仍然窮追不捨,於馬路的盡頭,金廷祐絕望地轉身,只見一片令人刺痛的白光。他忍不住舉起右手,遮蔽流淚的雙眼,卻聽到玻璃碎裂,掉地。欲想看清楚一點,地面倏忽震動,他一時站不穩,落進冰冷的海洋之中。


  在離心力的衝擊中再次睜眼,針扎的痛楚過後,他卻腳踏實地,穿起校服,頂著蘑菇似的髮型躲在幾個練習生背後,臉上甚至仍戴著眼鏡。牆上掛滿虛假的藍天白雲,前面的男生舞步剛好與音樂同時停止,大家禮貌地拍手,然後把視線都投聚焦金廷祐身上。要做什麼?他無助地張望,一個眨著大眼的男生笑言:「新來的……廷祐對吧?你也freestyle一下,不用緊張,隨便就好。」

  動作被眾人的期待所凍結,他愣怔釘在地面,無法移動,在學院習得的一切仿如笑話,沒有半分可以施展出來。隨著時間流逝,沉甸甸的目光壓在四肢,他咬緊牙關,於潮水湧入淹沒以前, 硬著頭皮僵直做了幾下Wave。旁邊一直靜默的高大男生立即拍掌,自己站出來,搞怪地跳了一段Popping,於大家的歡呼聲中草草完結練習生問好的環節。


  他兀自退後,想在口袋裡翻找清心丸,出道後隨身攜帶的東西怎麼會不見——出道?「要吃披薩嗎?」那人染了一頭亞麻金的髮色,冷著臉問。他下意識搖頭,想回去宿舍找沉靜多才的中國練習生,或是聒噪樂天的香港男孩,一起吮咬鮮甜的草莓,可是,此時他們尚未到來韓國。

  四周的環境瞬間剝落消融,耳邊突然傳來他人鍛鍊的么喝,對方坐在蝴蝶機的座位上,仍穿著那條膝蓋穿洞的運動褲,再問:「要喝咖啡嗎?」渾身一陣酸臭的汗味,那人卻連髮梢眼神都柔軟起來,他看到自己點頭回答:「 好,也叫悠太哥一起吧。」


  攝影棚的白光再次打來,他們於工作人員前裝作愉快地聊天,談到彼此的第一印象時,對方說起:「廷祐太棒了,要是我的話,我肯定會緊張得拒絕,說我不想跳。」他始記得,加入公司一段時間後,不像已公開的Rookies有表演的機會,自己僅能躲在一角練習得大汗淋漓。對方拿起披薩分發時,對著他嘴角勾起弧度:「跳得不錯。」他沒留神去聽,此時才把眼神投注在前輩身上:「你說什麼?」

  那人漂染的淺金與現在相像,咬下手上那片披薩:「廷祐的話,一定可以做到。」潮水再次漫過,白霧依附其上。這是夢,他忽地察覺,便停下腳步,以生痛的肺部用力呼吸,綻出微笑,朝往光的方向。

 

 

 

Possibility -240
  他拎住馬克杯出房門,卻見隊內最高大的弟弟一身漆黑,蜷縮在沙發,對著手機竊笑。未待啟聲,對方已注意到他存在,輕喚:「泰一哥。」他微微點頭,盛了半杯暖水,步向走廊又折回,坐在隊友身旁,細啖幾口,讓水份濕潤乾燥脫皮的唇瓣。芝加哥男孩斜睨,摁滅螢幕亮光,盯住他略帶浮腫的眼睛:「睡不著?」

  他搖頭,脊椎一節一節放鬆倚在靠背,頭仰向上,耳內響起自己有點沙啞的聲線:「沒,最近都是天亮才睡。」對方半垂著眼皮,手指合著某種節奏敲在大腿:「哥不是明早拍攝嗎?」他坐起,棉褲隨動作堆積成皺摺:「可能拍完再睡吧,反正明天沒行程。」文泰一望向天花宛如滿月的燈罩,眩目的白光流瀉,閉上雙眼,想像了下厚重窗簾以外的夜景,續說:「難得放假下雪,卻不能出去。」


  本咬著下唇的隊友聞言咧開嘴角,厚實的肩膀擠了過來:「哥還想去滑雪嗎?」他睜眼,瞥見笑得開懷的對方:「不是你說要教我嗎?」去年與友人於滑雪場嘗試過雙腳固定在雪板上,抓住板邊,一手撐起,側身下坡,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重心卻不由自主往後,一次又一次摔在濕冷的白雪中。兩個生於冰天雪地的北美隊友事後聽他分享,紛紛說起一堆術語,在他困惑的表情中,美國人放棄滾在喉頭的英文音節:「下次我們教你好了。」

  他們沒想到過了一年多還沒有「下次」的機會,至今疫情反覆,政府仍未許人民群聚,偶像身份也不好出外遊玩。隊友被鋪天蓋地報導,加上私生長年蹲在大樓門前,經紀人快想囚禁他們於宿舍之中。「不能去滑雪,去露營也好。」他掰著指頭數起自己去年的計劃——去個人煙稀少的山野,搭建起小小的帳篷,燃起劈啪作響的柴火,在溪邊垂釣,晚上要一起躺著看漫天繁星。


  「噢?廷祐上次訪問也說想去露營呢。」隊友窩在身邊,雙眼眨動。「要不找他一起聊下?」他戳向對方欲想靠過來的臉頰,眼神瞟向另一道房門。由於室友近日拍劇,金廷祐作息也同樣亂了起來,有時候跟他一起徹夜不眠,到早上才睡。他們輕輕扭開沒鎖的門把,一室昏暗,鄭在玹的床早空了,便躡手躡腳地走近,用電話亮起燈光,只見金廷祐閉眼側躺,鼾聲低微。

  芝加哥男孩拉住他的手臂,但文泰一輕輕掙脫:「他可能裝睡呢。」金廷祐不喜起床,常常假裝熟睡再突然用雙手纏住對方,以嚇倒前來叫醒他的隊友。最年長的大哥熟稔地掀起他的眼皮,沒聽到慣常輕聲細語的撒嬌,卻見充血泛紅的眼球沒有焦點地亂轉,於慘白光線下猶如某種恐怖片的開場。


  文泰一馬上鬆手,幫他把被角塞回身下,便悄悄走出房間。美國人一張冷臉瞧不出喜怒,關好房門,出口語調卻異常輕快:「那只好明天再討論啦,哥你想跟公司說嗎?」他知道隊友話裡意思,是問要偷偷瞞騙經紀人,去一趟自己的旅行,抑或讓工作人員打點好一切,把自己私事再次化為餵養觀眾的材料。

  他們有選擇的空間嗎?
  他只微微一笑:「明天睡醒再決定。」

 

 

 

Possibility 736
  當他打開屋門時,隊友難得張大永遠半垂的眼睛,抽出插在口袋的雙手:「你怎麼醒著?」他揮動手上整疊的劇本,聲線仍有點嘶啞:「拍攝場地很遠,等會就出發,要早點起來準備。」高大的芝加哥男孩單手抵在門框上,仿如浪漫喜劇男主角的做派:「Sorry to bother you。」他把白紙敲在對方肩上,語氣平板,兩頰卻陷出微微的酒窩:「You already have。」 

  隊友毛帽下的眉眼輕攏,只笑著掛在他身上進門:「需要任何人幫你對戲嗎?」肘擊背上沉重的身軀不果,對方緊緊摟了他一下才放開,他回頭斜睨:「Nope,等下看到女主角會笑埸怎辦?」隊友用食指拭去並不存在的淚水,噘起雙唇,裝作哽咽:「也是啦,在玹尼長大了。」


  他撇頭,無意回應,拍了拍因減重而日漸消瘦的臉頰,坐回餐桌前,繼續專注於手上男主角的對白。視十樓宿舍為自己第二據點的美國人鑽入廚房,丁鈴噹啷作響不知翻弄什麼,一陣子才用蹩腳的英國口音問:「Fancy a cup of coffee?」他抬眼,始見對方打開櫥櫃,指向擱於高處的法式濾壓壺,便輕笑:「Why not?」

  口裡背誦纏綿悱惻的台詞,他把眼神瞟向旁邊。自己偶然下去五樓的時候,若是清晨,他總得到一杯濾壓壺沖泡而成的咖啡。經年累月嚐到帶堅果香氣又濃烈的滋味,誘惑到自己一時衝動買了個咖啡壺,但他的行程總是過於忙碌,產自巴西的咖啡粉還剩半包。倒是樓下的隊友又開發新的煮咖啡方式,害他像個任如何追趕,也永遠遺落在後的小孩。


  「哪個是你的杯子?」五樓住民盯住廚房裡一隻手也數不完的馬克杯,側首表示困惑。「一西那群臭小子,永遠沒人記得洗的,吶,這個。」他站起來,翻了個白眼,指向靠近冰箱的黑色杯子。本想自己隨意清洗一下,但對方按住他的肩膀,一臉笑意著他坐下:「Let me do it,閏伍。」

  隊友於微溫的水流中把器具逐一沖洗乾淨,燒開水,待白霧氤氳時,用熱水把濾壓壺和杯預熱幾分。從夾鏈袋中取出兩勺研磨得較粗的褐色顆粒,再注入開水,慢慢來回晃動。他的目光定在開始膨脹的咖啡粉,一點一點爬上透明的壺壁,對方把濾壓壺放在他對面,瑪瑙色的瞳仁含笑對上他的眼神。他隨即重新看回眼下的文字,自己終於消化好主角談情的場景,來到與好友打鬧的部份。


  美國人按下濾網,濃郁醇厚的烘焙香氣溢出,便緩緩把深褐的咖啡倒入杯內,一層卡其的油脂浮起,推在他跟前:「it’s on the house。」他雙手接過,微燙的杯身溫熱指尖,脫口便問:「你不要?」說了才記得對方大抵一會過後就會回樓下睡覺,但隊友只托腮,靠前,銀質耳環搖動:「Just for you。」他不由自主堆起笑眼,臥蠶鼓起,耳尖微紅,低頭細啖厚重飽滿的咖啡,回甘帶微甜的可可和蜂蜜香,正合自己口味:「Johnny哥,Stop being cheesy。」

  「It’s the best way to start your day,don't deny it。」 
  他顯然沒有。

 

 


Possibility 259
  「所以你今天拍了什麼?」高大的隊友穿起淺灰衛衣,柔軟的帽子隨意垂落於肩,鎖骨處一如以往繫了個整齊的蝴蝶結。掛鐘時針已滑過「2」字,他指向旁邊的座位:「就坐在這裡畫畫。」對方手指不再敲打螢幕,雙目望向他:「噢!可以看嗎?」


  他滑過手機,點開先前塗畫了快一小時的圖稿,遞給對方。美國人甫見,看著圖上蔓開的蛛網和紐約市景,就馬上讚嘆不已:「畫得很好看呢,果然是悠太!」儘管北美隊友習慣張嘴就稱讚他人,但他也笑得瞇起雙眼:「是嗎?」對方使勁點頭,哼起蜘蛛俠的動畫主題曲,聲量不大,卻在過於謐靜的房子間迴轉。

  「那你打算拍什麼?」他托起下巴,望向隊友略顯油膩的髮旋。「明天去染髮,色差太大不好看。」對方用五指把過長的瀏海向後梳,從深黑的髮根,掃向帶金的髮梢。「現在不是正流行漸層髮色嗎?」他搜了Billie Eilish先前的MV,畫面中螢光綠混著濃黑的髮絲飄揚。平緩的旋律奏著,芝加哥男孩喃喃地跟唱數句才說:「這種漂亮的顏色你染就好。」


  去年隊友也誇過自己挑染過的鮮綠,偶像這職業似乎就是要定期轉換特殊髮色,好讓粉絲於成千上萬的演藝人員中找到自己,然而眼前這美國人卻恰恰相反。造型師費了數週才勸服對方漂褪成淺金,但很快這人又會染回沉悶的褐色。拂過自己鐵灰的髮絲,他忍不住伸手捻起對方耳下乾旱亂翹的頭髮:「那會剪短嗎?」

  隊友稍稍傾前,容讓他把側髮撩向耳後,露出星形的耳釘:「還未想好。」他默不作聲,輕輕磨蹭指間的粗糙觸感,過了會始放手啟唇:「那就別剪吧。」表演過後,對方馬上央髮型師幫他拆掉及肩的駁髮,行程不同的中本悠太回宿舍,才發現盯了一個月保養長髮的背影已然不見,差點又在電台裡抱怨。


  美國人滑過粉絲於網站上的各種英語評論,把別出心裁的笑話都截圖發往群組,其間隨意發問:「為什麼?」他想起小時候守在電視機前看到的長髮男星,那時無法明白主角的夏日戀情,也未懂要如何把人生低谷當成假期渡過,倒是把劇中海報邊角的「Don’t Worry Be Happy」學了回來,成為少數自己記得的英文句子。

  「ロンバケ。」他輕聲呢喃母語,沒有認真傾聽的隊友此時才停下手上動作,逸出一個鼻音:「嗯?」他挽起自己黑綠相間的毛衣,露出相對纖細的腕骨:「我說,什麼時候去美甲?」去年他們作為最後一組分隊回歸,時間行程安排重疊,上台表演甚少。在待機室看搖滾樂隊MV時,興起叫造型師借了指甲油來塗,深色一層一層覆蓋甲面,再以亮色描出抽象的線條,宛如作畫。指上的蝴蝶於舞台飛舞,對方瞥見他嘴角咧開,笑言要來拍新一集的Youtube影片。


  「賢俊哥說最快下星期。」隊友放下電話,雙目正對著他眼神,語調上揚:「悠太,到時候你幫我設計圖案,一定很漂亮。」

  他眉眼彎起,無法拒絕,只能點頭。

 

 

 

Possibility 0
  煙霏露結,手上那片披薩驀地消失,他正身處無垠的空間內,只有一顆巨大的眼球懸浮,瞳仁裡堆滿花瓣,欲伸手,紫色的浪潮向自己湧來。他胸口被壓迫,心跳加速,不禁大口呼吸,聞到一陣朗潤清勁的香氣,耳邊或者響過遠古吟唱的歌謠,花雨籠罩一身,肌肉逐寸放鬆。

 

  「我最愛的小王子——」媽媽擦了深色的口紅,一如往常喚叫兒子。世界整合,他重新陷入有形的物質之中,連地氈上的塵埃氣味都如此真實。他仍戴著黑白相間的毛帽,穿了柔軟的上衣,捧住從父親花店拿來的雛菊,躲在大家都看到的位置,拙劣地玩起捉迷藏。她牽起於走廊轉角蹲著的幾歲孩童,一步一步走向鋪滿隔音棉的房間。

  其他人戴起耳機,在儀器前調整數據。媽媽逐一打招呼時順道介紹自己的兒子,他們都低頭微笑向他揮手,他遵循母親的教導向他們一一點頭。推開隔間的門,有人抱起他,坐在過高的椅子上,雙腿碰不到地面,於半空一晃一晃。掛不住頭戴式耳機,工作人員按著一邊軟音墊於他耳上,媽媽隔著玻璃望向他,聲音透過電流傳送到耳內:「Johnny,say something。」

 

  他怔住幾秒,稚嫩的童聲響起,背誦往日母親帶他去教會學習的經文。她笑得瞇起雙眼,表情一如成年後他望向鏡中的自己:「太棒了,John,不知道你將來的聲音會否像你爸爸。」不像,他青春期磨礪過後的聲音遠比父親低沉,但他無法回應,只能容讓其他人帶他出去,在玻璃後傾聽她用輕快的韓語答覆聽眾的問題。

  走過千禧公園,深淺不一的鼠尾草隨風搖曳,她著他停下,掏出相機:「Johnny,站在這裡看下媽咪。」孩童短促的腳步停滯,他搖頭,聽到自己說:「媽,我不想拍照。」她蹲在他面前,摸上他如麻糬般軟糯的臉頰:「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孩子,媽媽想拍下來可以嗎?」他遲疑,腦內響過未來她說過這句話的語調,仿如兩年後在經紀公司徵選時一樣,點點頭:「OK。」

 

  溫澤的甜香拂過,他回頭,滿桿唇形花瓣又蕩漾出一片淺得幾近透明的紫色海洋。鎂光燈閃起,他舉起右手遮眼,空氣流動變慢,白霧再次彌漫,目及所見卻是空無一人的演唱會舞台,暗紅的椅子在其下沉默地相連。熾熱的燈光照射,他握緊手上的麥克風,影子延至身後拖得頎長漆黑。

  這裡是夢嗎?可是他永遠分不清於台上表演和夢境的差別。記憶於浮光掠影中,有如幼年母親敘述過的幻夢成真,一片矇矓。世界早已停頓,霧氣細潤,輕柔地撫平頭腦內的騷亂,悠久而古老的白光透過介質,擁抱起所有時空的自己。他張口,低沉的聲納波紋彷彿從四周泛起,音響上的細塵因共鳴而震動。

 

  睜開雙眼,感官的宇宙瞬間回歸,觀眾歡呼尖叫,旋律低音頻仍,射燈閃爍,隊友靠在身邊渾灑汗水,自己的身體下意識跟隨節奏舞動,胸口所紋的植物枝條於動作間若隱若現。

  不論在夢境或現實,他也要完成這場演出。

 

 

 

Possibility 1944
  凌晨三點一分,關掉攝影機,他走出房間,果然在客廳發現一身米白的室友。對方斜躺在水族箱的對面,魚類浮游的暗影映在身上,猶帶某種腥氣。「哥,哥,快醒來。」他叫喚,隊友睫毛輕顫,眉頭卻益發緊鎖,於睡夢中把白鯨玩偶摟緊。夜寒,屋內的暖氣似乎未完全發揮作用,他搖動對方微涼的肩膀,雙目對上突然睜開的兩眼。

  室友半邊臉仍帶著沙發的壓紋,遲緩地眨動沉重的眼皮,待瞳仁濾入光線和映像,許久始認清他的相貌,含糊地說:「東赫拍完啦?」他點頭,過於乾燥的髮絲於衛衣帽子下探出搖動,伸手擁抱對方,夾著綿厚的玩偶,把頭擱在相對和暖的肩窩上:「嗯,去睡吧。」

 

  開始清醒過來的室友趁機捏住他上臂內如巧克力的軟肉,令他放開雙手,無法再壓在對方身上。吃痛的他眼睛閃起淚光,鼓起臉頰,語調曲折:「煐淏哥——」對方吃吃地笑了起來,於深夜格外顯得響亮,右手緩緩掃向他的後頸安撫:「好,一起回房睡覺。」

  重新捂住暖烘烘的被子,沒有鏡頭環繞,於墜入夢鄉前,他聽到室友最輕柔的一聲:「晚安。」

 

 



難道沒有人跟我一樣,看楷燦的relay cam時想,Johnny去哪了嗎XD
於是我想了很多個可能性,然後覺得用Gamebook/互動式的段落來呈現還滿有趣的,
最初還想過用第二人稱書寫,讓讀者猜到底誰是誰,但擔心會玩太過就沒這樣做了w
然而,悄悄提醒一下,Possibility嘛,一次不一定只有發生一個(?

比較Playlist by John D系列,這篇沒太多主題或企圖心,主要想呈現個人想像中的宿舍日常(但實際上應該完全不是這樣),可惜凌晨能做的事也不多,見到我連夢境也寫下來就知道wwww
埋了一些梗,大家猜到的可以跟我說喔(等一下


如果有一點點興趣的話,可以看看下面本文的影片reference~

主要影片Reference:

Relay cam:2021年楷燦2021年泰一2021年悠太2021年Johnny2019年Johnny2019年楷燦2019年Johnny在玹
JCC:Johnny和Mark紐約散步Johnny和泰容弄水族箱Johnny和在玹學弄咖啡Johnny和悠太美甲
預告:NCTmentary EP1EP2EP3EP4EP5NCT 2020 : The Past & Future - Ether
其他:Chilling Mukping上NCT Life in 春川洪川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浮離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